到到丰林酒店,点名找到那个帅哥。原来也不用一万美元,一千人民币就能将之拿下。卫媛驾靓车,载美男,幽怨而归。衣服也脱了,子弹也上膛了,真要开枪时却突然难受起来,心想我这究竟是在干什么啊。正幽怨着,忽然听见外面有轻轻的响动。她心里一跳,一把推开伏在她下身的帅哥,脚不点地的跑了出来,二楼客厅里没人,继续往下跑,看见房门大开,她追出去,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刚转过楼角,电梯门已经轰然关上,透过最后一丝细细小小的缝隙,她清楚地看见了赵宝刚那木雕泥塑一般的脸。
三十三
当你走过,风会停,树会静,宿鸟纷纷飞起。乌云重重的黑夜,神秘的光从天而降,树叶摇动,纸片纷飞,水龙头突然打开,哗哗地流水,无人的楼道里,灯一盏盏地亮起来,久无人住的空房子里轻轻地传出声音,吵架声、呻吟声,一个女人长长地叹息,一个孩子咯咯地笑。是谁在角落里幽幽地哭泣?猫低鸣,狗狂吠,一台电视突然打开,画面浮现,声音响起,然而没有一个观者。?
你又来了。寂静的夜里,你无息无息地走着,刘元忽然醒来,陈启明忽然醒来,韩灵和卫媛同时睁开眼睛。你静静地凝视着他们,有时哭,有时笑,有时害怕地躲闪,但你早就忘了自己是谁。?
你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肖然。你要找的东西,活着的时候它离你很远,你死之后,它从来都没出现过。?
上路吧,该上路了。一支烟不能抽到天亮,一只手抓不住所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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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支烟还在燃烧,淡蓝色的烟雾轻轻浮起,越飘越淡,终于消失无踪。你轻轻地走出门,神秘的风吹起窗帘,你看着窗外的繁华街市,目光及处,每一盏灯都亮了起来。你走到电梯旁,电梯空空地打开,又空空地关上。你直落而下。你的车还停在那里,五公分钢板,打不碎的玻璃,四百八十万的防弹奔驰。你坐进去,上路吧,不用等保镖了,他有自己的家。?
你醉了。你知道自己醉了,要不然世界为什么转得这么厉害?有人叮嘱你小心开车。你笑了,为什么要小心?这么坚固的车,这么熟悉的路,再说,你刚杀了人。对,你杀了人,杀了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杀了那么多,为什么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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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灯。红灯是停车的意思,这个你知道,所以你又笑了。这是红荔路还是深南路?哪条路你都不怕,你不怕罚款,你有的是钱。你也不怕吊销驾照,谁敢吊销你的驾照?所以,闯过去吧,踩一下油门,闯过去。这是滨海大道吗,开快点,再快点,开到二百公里,为什么要小心?你什么都不怕。旁边有一辆破广本,陈启明开的就是破广本。陈启明靠过来了,你紧急转舵,直撞过去,逗逗他。陈启明怕了,哈哈哈,他撞到栏杆上了,这个陈启明,还是那么胆小,不敢跟你玩碰碰车,真没意思。?
碰碰车?对,是碰碰车。八块钱一张门票,你买两张,要不要再买两罐可乐?算了吧,钱不多了。那是1990年吧,不,你记起来了,是1991年,你要毕业了,带韩灵去游乐场。上车吧上车吧,韩灵害怕了,她胆子真小,她胆子一直都那么小,你看着她,觉得很心疼,是吗?你喃喃自语:是的,我很心疼。你转来转去地撞她,她要哭了。你停下车,抱着她,亲爱的,别哭,这只是个游戏。她还在哭,她还在哭,她哭得那么伤心,你更心疼了,紧紧地抱着她,安慰她,“抱着你,就像抱着自己的小女儿。”你不怕肉麻,因为这是爱情,不是别的,它是爱情。韩灵不哭了,她抱了你一下,害羞地跑开了,她脸红的样子真好看。是谁在远处叫你??
“肖然,肖然!”你有点糊涂了,转过头,大声问:谁?谁是肖然?肖然在哪里??
肖然正在路上。按照广东人的说法,那是一条永远走不完的路。他闯过三个红灯,撞坏两处栏杆,以二百公里的时速在滨海大道上狂奔,几次都差点跟人撞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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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已经疯了。他喝了不少酒,但根据交警的调查报告,这并不足以让他丧失理智,他赶走了赵宝刚,砸烂了“蓝猫”夜总会的镜子,尹虹送他出门时,他两眼血红,嘴里一直喃喃地念着:“错了,错了,一切都错了……”?
那个香港司机姓林,受命往蛇口码头送货,他一路都在注意那辆黑色奔驰。因为车很少,所以他一直占着超车道,奔驰很奇怪,开得歪歪扭扭的,一会儿在前,一会儿在后,像喝醉了的螃蟹。有一段时间它已经超了过去,快得连影都看不到。经过红树林时,林司机往外瞟了一眼,看见它就停在马路中央,开车的家伙蹲在地上,嘴里噢噢地叫,不知道在干什么。林司机没在意,踩着油门冲了过去,没到十分钟,它就飞快地追了上来,林司机感觉不对,看了一眼后视镜,那辆奔驰正直冲而来,速度快得像离弦之箭,眼看就要撞上了,他赶紧转舵避让,刚偏过车头,就听见“轰”的一声巨响。?
“就像地震了一样,”林司机说,“车身一抖,我就知道完了。”?
你驾车疾冲,这世界是你的,所以你可以横行。他们都怕你,一见你就要躲开,你没有朋友,没有爱人,什么都没有。他们都怕你,你骗钱,你杀人,你滥嫖滥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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