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过程是煎熬的,我紧紧的握着手里的杂志。脚下无意识的再地上划着圈。
正当我寻思着这次是不是要扑个空时,肩头突然感觉有一个手附上。
暖暖的,隔着衣料,烧灼着那一块的皮肤。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熟悉感。
“请问,是陈梅吗?”是约定的“我的”名字。
只是这男人低沉而冷然,如同空谷流水的声音,让我全身的血液都开始逆流。
我是清醒的吗?还是我正在做梦呢?连梦见都会感到羞耻的声音,怎么就真的让我听见了呢?我是不是叫人打得耳朵出毛病了,这魂牵梦绕的声音,真的是在我身后吗?
我还是不敢相信。紧握着拳头,几乎克制不住的下意识回头。
刹那间,我就看见对面男人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他和我一样,一脸震惊的表情。一时间,我们两个都怔楞着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我细细的打量着他,每一寸都没有放过。卑微的在心底勾勒过无数次的身影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出现在我眼前,有那么一瞬间,好像时光的机器出了故障,我感觉我看到的他还是我记忆里的他,高高的,瘦瘦的,只喜欢黑白两种颜色,一双眼睛黑得发亮,仿佛能把人吸进去,一笑起来,左边的眉毛微微上挑,看上去痞痞的。
我的心,一寸一寸的沉沦着,如果这是梦,我可不可以祈求上苍让我不要醒来了。
即使是死,即使,是死。
可惜,现实是残酷的。他终于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几乎难以置信的拔高了嗓音。
“越尹——怎么是你?!”
第三章 。。。
越尹
其实我知道,这会儿我就该甩他一巴掌然后走人,至少把他打懵了能给自己留几分/身价,可我竟是移不动脚步,只傻傻的站在原地,几近贪婪的看着他。
八年过去了,抗战都胜利了,可我还在过去的泥沼里深陷。
我总骗我自己,我已经忘了他,忘了忘了忘了,可我清楚,他就跟刺青似的,刺在我心里最软的肉上了。
最难最难的时候,我总咬着自己的手,脑子里不停的想着他的脸,想着他抱着我说:“宝儿,别哭,我在呢。”
仿佛他怀抱里给我的温暖,能渡我走过一切的苦难。
可他在哪呢?他/妈的他在哪呢?
我过着生不如死日子的时候?他哪儿快活呢?
就这么个男人,值得我想这么多年吗?值得我在街上看着个长得像的就追好几条街只为多看一眼吗?值得我做梦梦到他一醒来就狠抽自己几巴掌骂自己疯了吗?
越尹,你就是贱。
我吸了吸鼻子,把心底的那些难忍的悸动都强压下去,用最平常的声音对他说:“我从来不骗熟人,我走了,你保重。”
可他不让我走,他死死的拽着我的手。我再抬头,入眼的,是他一双几乎要冒出火的眸子,他几乎用吼的:“你走哪儿啊走?话没说清你上哪儿?”
我直直的盯着他:“我需要和你说清什么?”
“越尹,你一定要这样么?”
我的心,抽一样的疼。看着他皱成一团的眉心,我真想伸手去抚平。
我怎么就这么贱呢?这么多年我怨他,恨他,不过是因为爱他。
不过是因为,他不爱我。
越尹,你行了啊,别再让过去那些影子跃进心里了,还嫌不够疼呢?
“放手,我要回家了,你白耗我一晚上时间,一毛都没挣到。”
纪时气极了:“越尹,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吗?你得罪我朋友了!人家让我来整你!你告诉我,谁借给你的胆子啊?你干这个?傍家儿更挣钱你怎么不去?!”
我冷静的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一字一顿的问他:“我骗你朋友多少钱?我还,我说了,我从来不骗熟人,你朋友也算我熟人吧,咱们认识这么多年,这情分绝对有。”
纪时沉默片刻,说道:“越尹,咱们一定要这么说话么?”
我的眼泪终于涌上来,顷刻间就盈满眼眶,我努力咽着口水,努力把那些眼泪都逼回去,“那你说,我们该怎么说话?”我顿了顿,“纪时,曾经,我想过杀了你。”
“你随时可以杀了我,只要你好好活着,我这条命,赔给你。”
我倏然转身,让眼泪无声无息的簌簌滑落,“不用,我嫌脏。”
说完我就走了,没走几步就听见他的声音在背后响彻:
“两万。”他的声音抑扬顿挫:“手机号留给我,你说的,我朋友的两万你会还。”
我心里一抽一抽的疼,真难让人相信,我们曾经那样亲密,他曾经说,越尹,你就是我心里的那坨肉,挖了你我就活不成。
可是结果呢?我不是他心里那坨肉,他只是身上那坨肉难受罢了,而我,那么傻,傻到能为他把一切羞耻心都丢了。没了我,他活得人模狗样的,而我呢?过得畜生都不如。
直到现在,直到今天,他的话终于让我彻底从我自己编织的那些温暖旖旎的故事里清醒,是啊,我们俩本来就该这样。
疼吗?不疼,真的。
纪时
这么多年,我想象过很多次我们再见面的情形。
甚至我还想过,也许未来有一天她会挽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孩子向我介绍,纪时,这是我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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