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真地相信,为了看一眼暖暖灿烂的笑容,西伯利亚我也会去。
〃不过你得先教我打猎。〃我说。
〃才不呢。〃暖暖说,〃最好让黑熊咬死你。〃
〃碰到黑熊就装死啊,反正装死我很在行。〃
〃还有东北虎呢。〃
〃嗯……〃我说,〃我还是不去好了。〃
〃不成,你刚答应要来的。〃
〃随便说说不犯法吧。〃
〃喂。〃
〃好。我去。〃我说,〃万一碰到东北虎,就跟它晓以大义。〃
〃东北虎可听不懂人话。〃
〃为了见你一面,我千里迢迢、跋山涉水,应该会感动老天。老天都深受感动了,更何况东北虎。也许它还会含着感动的泪水帮我指引方向。〃
〃那是因为它饿慌了,突然看见大餐送上门,才会感动得流泪。〃
暖暖边说边笑,我觉得有趣,也跟着笑。
我和暖暖一路说说笑笑,又走回银锭桥。
李老师已经找好二十多辆人力三轮车,每两个学生一辆。
他让学生们先上车,然后一辆一辆交代事情,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一来到我和暖暖坐的三轮车,先称呼三轮车夫为板爷儿,然后交代:终点是恭王府,沿路上如果我们喜欢可随时下车走走,但别太久。
〃慢慢逛,放松心情溜达溜达。〃李老师对我们微微一笑。
三轮车刚起动,暖暖便说她来北京这么久,坐三轮车逛胡同还是头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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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暖暖(18)
〃跟大姑娘坐花轿一样。〃我说。
〃啥?〃
〃都叫头一遭。〃
〃你挺无聊的。〃暖暖瞪了我一眼。
〃爷,听您的口音,您是南方人?〃板爷突然开口。
〃请叫我小兄弟就好。〃听他叫爷,我实在受不起,〃我是台湾来的。〃
〃难怪。〃板爷说,〃你们台湾来的特有礼貌,人都挺好。〃
我腼腆笑了笑,然后转头跟暖暖说:〃嘿,人家说我很有礼貌耶。〃
〃那是客套。〃暖暖淡淡地说。
〃小姑娘,俺从不客套。〃板爷笑了笑。
〃听见没?小姑娘。〃我很得意。
没想到我是爷,暖暖只是小姑娘,一下子差了两个辈分,这让我很得意。
〃爷,我瞅您挺乐的。〃板爷说。
〃因为今天的天气实在太好了!〃我意犹未尽,不禁伸直双臂高喊,〃实在太好了!〃
〃幼稚。〃暖暖说。
〃小姑娘,您说啥?〃我说。
暖暖转过头不理我,但没多久便笑了出来。
〃真幼稚。〃暖暖把头转回来,又说。
几百公尺外摩天大楼林立,街上车声鼎沸、霓虹灯闪烁;但一拐进胡同,却回到几百年前,见到北京居民的纯朴生活。
四合院前闭目休息的老太太,大杂院里拉胡琴的老先生,这些人并没有被时代的洪流推着走。
从大街走进胡同,仿佛穿过时光隧道,看到两个不同的时代。
这里没有车声,有的只是小贩抑扬顿挫的吆喝叫卖声。
青灰色的墙和屋瓦、朱红斑驳的大门、掉了漆的金色门环、深陷的门墩,胡同里到处古意盎然。
我和暖暖下车走进一大杂院,院里的居民很亲切地跟我们聊几句。
梁上褪了色的彩绘、地上缺了角的青砖,都让我们看得津津有味。
板爷跟我们说起胡同的种种,他说还有不到半米宽的胡同。
〃胖一点的人,还挤不进去呢。〃他笑着说。
〃如果两人在胡同中相遇,怎么办?〃我转头问暖暖。
〃用轻功呗。〃暖暖笑说,〃咻的一声,就越过去了。〃
〃万一两人都会轻功呢?〃我说,〃那不就咻咻两声再加个砰。〃
〃砰?〃
〃两人都咻一声,共咻咻两声;然后在半空中相撞,又砰一声。〃
暖暖脸上一副又好气又好笑的神情;板爷则放声大笑,宏亮的笑声萦绕在胡同间。
说说笑笑之际,我被路旁炸东西的香味吸引,暖暖也专注地看着。
〃你想吃吗?〃我问暖暖。
暖暖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
我让板爷停下车,走近一看,油锅旁有一大块已搅拌揉匀好的面团。
问起这东西,大婶说是炸奶糕,然后捏下一小块面团,用手摁成圆饼,下油锅后当饼膨胀如球状并呈金黄色时捞出,再滚上白糖。
我买了一些回车上,跟暖暖分着吃。
炸奶糕外脆里嫩,柔而细滑,咬了一口,散发浓郁奶香。
板爷维持规律的节奏踩着车,偶尔嘴里哼唱小曲。
我和暖暖边吃边聊,边聊边看。
在这样的角落,很难察觉时间的流逝,心情容易沉淀。
〃恭王府到了。〃板爷停下车。
李老师在恭王府前清点人数,发现还少两个人。
过了一会儿,一辆三轮车载着学弟和王克,板爷以最快的速度踩过来。
我走过去敲了一下学弟的头,他苦着脸说他并非忘了时间,只是迷了路。
原来他和王克下车走进胡同闲晃时,越走越远、越远越杂、越杂越乱,结果让穿梭复杂的胡同给困住,王克还急哭了。
幸好后来有个好心的老先生带领他们走出来。
恭王府虽因咸丰将其赐予恭亲王奕訢而得名,但真正让它声名大噪的,是因为它曾是乾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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