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河叹了口气,将宝石指环套回在虚竹指上,说道:师弟,这中间原委,你多有未知,我简略跟你一说。本派叫做逍遥派,向来的规矩,掌门人不一定由大弟子出任,门下弟子之中谁的武功最强,便由谁做掌门。
虚竹道:是,是,不过小僧武功差劲之极。苏星河不理他打岔,说道:咱们师父共有同门三人,师父排行第二,但他武功强过咱们的师伯,因此便由他做掌门人。后来师父收了我和丁春秋两个弟子,师父定下规矩,他所学甚杂,谁要做掌门,各种本事都要比试,不但比武,还得比琴棋书画。丁春秋于各种杂学一窍不通,眼见掌门人无望,竟尔忽施暗算,将师父打下深谷,又将我打得重伤。虚竹在薛慕华的地窖中曾听他说过一些其中情由,哪料到这件事竟会套到了自己头上,心下只暗暗叫苦,顺口道:丁施主那时居然并不杀你。
苏星河道:你别以为他尚有一念之仁,留下了我的性命。一来他一时攻不破我所布下的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的阵势;二来我跟他说:丁春秋,你暗算了师父,武功又胜过我,但逍遥派最深奥的功夫,你却摸不到个边儿,北冥神功这部书,你要不要看凌波微步的轻功,你要不要学天山六阳掌呢逍遥折梅手呢小无相功呢那都是本派最上乘的武功,连我们师父也因多务条学,有许多功夫并没学会。丁春秋一听之下,喜欢得全身发颤,说道:你将这些武功秘笈交了出来,今日便饶你性命。我道:我怎会有此等秘笈只是师父保藏秘笈的所在,我倒知道。你要杀我,尽管下手。丁春秋道:秘笈当然是在星宿海旁,我岂有不知我道:不错,确是在星宿海旁,你有本事,尽管自己去找。他沉吟半晌,知道星宿海周遭数百里,小小几部秘笈不知藏在何处,实是难找,便道:好,我不杀你。只是从今而后,你须当装聋作哑,不能将本派的秘密泄漏出去。他为什么不杀我他只是要留下我这个活口,以便逼供。否则杀了我之后,这些秘笈的所在,天下再也无人知道了。其实这些武功秘笈,根本就不在星宿海,一向分散在师伯、师父、师叔三人手中。丁春秋定居在星宿海畔,几乎将每一块石子都翻了过来,自然没找到神功秘笈。几次来找我麻烦,都给我以土木机关、奇门遁甲等方术避开。这一次他又想来问我,眼见无望,他便想杀我泄愤。
虚竹道:幸亏前辈苏星河道:你是本派掌门,怎么叫我前辈,该当叫我师哥才是。虚竹心想:这件事伤脑筋之极,不知几时才说得明白。便道:你是不是我师兄,暂且不说,就算真是师兄,那也是前辈。苏星河点点头道:这倒有理。幸亏我怎么虚竹道:幸亏前辈苦苦忍耐,养精蓄锐,直到最后关头,才突施奇袭,使这星宿老怪大败亏输而去。苏星河连连摇手,说道:师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明明是你用师尊所传的神功转而助我,才救了我的性命,怎么你又谦逊不认你我是同门师兄弟,掌门之位已定,我的命又是你救的,我无论如何不会来觊觎你这掌门之位。你今后可再也不能见外了。虚竹大奇,说道:我几时助过你了救命之事,更是无从谈起。苏星河想了一想,道:或许你是出于无心,也未可知。总而言之,你手掌在我背心上一搭,本门的神功传了过来,方能使我反败为胜。虚竹道:唔,原来如此。那是你师父救了你性命,不是我救的。苏星河道:我说这是师尊假你之手救我,你总得认了罢虚竹无可再推,只得点头道:这个顺水人情,既然你叫我非认不可,我就认了。苏星河又道:刚才你神功陡发,打了丁春秋一个出其不意,才将他惊走。倘若当真相斗,你我二人合力,仍然不是他敌手。否则的话,师父只须将神功注入我身,便能收拾这叛徒了,又何必花费偌大心力,另觅传人这三十年来,我多方设法,始终找不到人来承袭师父的武功。眼见师父日渐衰老,这传人便更加难找了,非但要悟心奇高,尚须是个英俊潇洒的美少年虚竹听他说到美少年三字,眉头微皱,心想:修练武功,跟相貌美丑又有什么干系他师徒二人一再提到传人的形貌,不知是什么缘故苏星河向他掠了一眼,轻轻叹了口气。虚竹道:小僧相貌丑陋,决计没做尊师传人的资格。老前辈,你去找一位英俊潇洒的美少年来,我将尊师的神功交了给他,也就是了。苏星河一怔,道:本派神功和心脉气血相连,功在人在,功消人亡。师父传了你神功后便即仙去,难道你没见到么虚竹连连顿足,道:这便如何是好教我误了尊师和前辈的大事。苏星河道:师弟,这便是你肩头上的担子了。师父设下这个棋局,旨在考查来人的悟性。这珍珑实在太难,我苦思了数十年,便始终解不开,只有师弟能解开,悟心奇高这四个字,那是合式了。虚竹苦笑道:一样的不合式。这个珍珑,压根儿不是我自己解的。于是将师伯祖玄难如何传音入密、暗中指点之情说了。苏星河将信将疑,道:瞧玄难大师的神情,他已遭了丁春秋的毒手,一身神功,早已消解,不见得会再使传音入密的功夫。他顿了一顿,又道:但少林派乃天下武学正宗,玄难大师或者故弄玄虚,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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