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陆子鸣没再出去,留在家睡。乔佩把孩子哄睡着了,已经是十点多钟,客厅里宁静幽暗,她推门出来,掂着脚上了二楼,停在陆子鸣的房门外面。她轻轻试着推了一下,好在房门里头没上锁,陆子鸣还没睡,屋里亮着一盏灯光,陆子鸣和衣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乔佩走进来,忐忑不安的叫了声:“子鸣。”
陆子鸣充耳不闻,没睁眼看。
乔佩又提高了声音:“孩子被烫成那样,一整个晚上没见你问过一句。就算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孩子至少是无辜的,陆子鸣,你能不能公平点?”
他这才淡淡开口:“这么晚了你累不累,要闹明天再闹。”
“我没闹,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孩子当初也是你要抱回来的,抱回来你就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起初陆子鸣还算尽责,起码给孩子准备了儿童房,还亲自开车去超市给孩子买童装和玩具。可最近越来越不对劲,别说抱孩子了,孩子病得这么厉害,他连看都不看一眼。
乔佩僵持在门口,陆子鸣突然翻身下床,走到她身边拽着她的胳膊,打开房门就丢出去。乔佩紧接着又扑上来推门,里面已经上锁。
“开门!”她被气晕了,也不管这是多晚,抬手乓乓的拍在门上,“陆子鸣,你给我开门!”
客厅太大,寂静的空间里回荡着她的喊声和拍门声,有点震撼性的回音,过了会,乔佩自己也意识到这动静不妥,按说家里其他人早该被惊醒了,可是没有一个人出来,房中反而更安静了。
她讪讪的收手回房。果然第二天早饭后,一直以来与她不太亲近但也不算太挑剔的陆怀慎笑呵呵来到她房间,与她聊天。这在平常几乎是不可能的行为,乔佩一边礼貌的招呼陆怀慎坐下,一边在心中打鼓。
陆怀慎和她聊了几句平常话后,笑眯眯的问:“和子鸣闹别扭了?”
看来昨晚上的响动,还是有些效应!乔佩听着问,已经顺下眼睛,把一些委屈堆到脸上,低声回答:“也不算什么别扭。他这几天都不沾家,昨晚好不容易在家里,我就想让他来看看孩子,有没有被烫到什么的,接过他就不高兴了,把我推到房门外。”
陆怀慎像听故事,听完很平淡的说:“这日子不就是这样过,子鸣他担着一大个家,事业又做得好,这样的男人现在已经很难找了,他在外头忙,又一点不能出错,还发不得火,回家难免浮躁一点,你就多顺着他。再说了,有些男人是脾气好,成天在家陪着老婆,可这样游手好闲的在家呆着能学到什么出息?”
乔佩听出她的意思来。就是子鸣这样有本事,她该知足了。她没有吭声。
“放心吧,之前允晴在的时候,两人也是成天吵,过日子哪有不吵嘴的。将来咱们这个家就得指着他了,子鸣是吃软不吃硬,你得慢慢来,首先别把他惹烦了……”
乔佩也不好再没反应:“可他平日里跟我多说一句都嫌烦,像家里没我这个人。”
陆怀慎又说起来:“那你得先自我检讨检讨,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惹得他生气了。说句实话,你别生气,我还是挺喜欢小晴的,但是他俩过不下去了,要离,我们做家人的也没办法。你也知道,家里其他人本来就对你有点意见,你跟子鸣偶尔闹闹也没事,一定要注意分寸,家里又不是只咱自己人,还住着柳嫂,门外头还有警卫员……哪个人不要脸面的?早上吃饭时一桌人都不高兴呢,这种事你以后可得想想再去做。”
乔佩苦叹,有理没理真是全凭一张嘴!别人是夫妻平等偶尔小打小闹,唯她的男人得高高供着!别人都贱,活该就得受她们家人欺负……
可她还得忍,起码得忍到陆太太的身份得到法律化。芸姨的例子给了她鲜明的教训,就算将来真过不下去了必须得分,她也得抓着点实际的东西在手里,别没名没分的耗进去半辈子,结果连屁都没有,还狼狈的被人扫地出门。
乔佩想了想,咬着牙忍住了,可忍得心肝疼。
*
话说回雷允晴这里。
除却飞机刚刚落地那两三个小时她着实惆怅了一番,之后仍旧该干嘛干嘛。一年的家庭主妇和四年的病床生涯,她真怕自己已经跟这个社会脱节,并且深刻明白在上海不如北京,出了什么问题没有吴秘书一声不吭给她暗地里解决了,也没有秦书兰提早就给人打好招呼,什么都得靠自己来,然而她的家庭资料仍然是保密的,透露不得,不然既容易招同事闲话,也不利于她的职场人际关系发展。
和森兰公司确定面试时间后,她就去恒隆广场给自己置了一套行头,途径美发店,又进去将一头杂草般参差不齐的发梢修剪干净。发型师英俊帅气,说话时卷着舌,带了点潮汕口音,巧舌如簧,一个个笑话逗得她笑个不停,趁机向她推荐一款新的发型,并信誓旦旦向她保证绝对时尚又干练。
雷允晴笑笑,人赚几个钱也不容易,便把自己一颗脑袋就交给他打理。在店里几乎坐了一整个下午,又是染,又是烫,所幸帅哥发型师不负众望,将她这头杂草打理得十分满意,栗子色的发色的确很衬皮肤,更显得她肤白如脂,头发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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