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不重要了,直到江措提着沉沉的行李,带上门,那个人也没抬起头来。她看到的,不过是他头顶的一颗漩,短而黑的头发,睡着时常常抵在她的枕头上。
客厅的门喀一声被带上,韩沐辰像是恍然从梦中惊醒一样,蓦的肩膀一颤。他茫然的看着空落的客厅,餐桌上摆着四菜一汤,两碗米饭都还没吃完,筷子搁在一边,还有一只打开的戒指盒子。
他搓了搓后脑勺的头发,在客厅里走起来,盲目的毫无方向。他像是突然间失忆的病人,忘了自己之前在干什么,下一秒要做什么,只好漫无目的的在屋里走来走去,等待着一个人能叫住他,告诉他现在该干嘛,可是没有人会再叫他了,这个房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
雷允晴忍了一天,第二天顶着脸上的红肿,还是没忍住给江措打了个电话。结果她的手机却一直关机。气的雷允晴差点没把手机给砸了。
要是她们近十年的友谊就这么给毁了,那也忒窝囊了。
她想来想去不甘心,最后硬着头皮给韩沐辰打了个电话,韩沐辰说他现在在外面不方便接电话,待会直接过去她家找她。雷允晴本来想拒绝,但是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对劲,低低的哑哑的,想来昨天那一巴掌,他也不敢再乱来,于是答应了。
大概一个多小时以后,韩沐辰出现在她家里。出乎雷允晴的意料,他今天身上穿的,竟然跟昨天是同一套衣服。须知他每天出入在高级写字楼,一言一行都在员工眼中被放大,这种事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直觉告诉雷允晴,韩沐辰今天不太对劲。
他说话时脸色也不太好,眸子里布满了血丝,盯着她脸上的五指印,问:“小江打的?”
“不是,我不小心撞门上了。”雷允晴敷衍着,转过来问他:“昨晚你们回去后,江措有没有说什么?今天你们一起出门的吗?她的手机为什么一直打不通?”
韩沐辰动了动唇,却没出声。眸光从她脸上移到了别处。
雷允晴不禁急了:“怎么了?你别吓我好不好?”她把手机往韩沐辰手里塞,“你给江措打电话!现在就打!韩沐辰,你听着,江措要是有什么事,我杀了你!”
韩沐辰皱着眉,推开她:“允晴,不用打了,我今天刚见过小江。”
“嗯?她怎么说?”
韩沐辰咬住嘴唇,忍了会儿,轻声道:“我们约在民政局领离婚证。离婚手续都办完了,她看起来挺好的,应该不会想不开。”
雷允晴捏着手里的手机,木然的站在那儿,仿佛没听清楚他说的什么。几分钟后,她醒悟过来,突然抄起手机向他砸去:“王八蛋,你去死吧!”
韩沐辰避也不避,那手机砸在他身上又弹到一边的墙壁上,摔断了半截壳,电板都掉了出来。雷允晴冲着他骂起来:“你傻吗蠢吗冷血吗,你心里只有你自己吗?她丢弃了所有跟你到上海来,她在这儿没一个亲人,你跟她离婚,你让她上哪儿去?你这个混蛋,自私鬼,你做事情前有没有考虑过别人的一点感受……”
她边骂两行眼泪边顺着眼角流下来,她是为江措骂他,也是为自己骂他。她知道自己也是破坏他们婚姻的刽子手之一,虽然她不是有意的,但韩沐辰无形之中已经将她冠上了“小三”的名。她可以想象,当初她有多恨乔佩,江措就有多恨她!
韩沐辰一直在道歉,并且试图解释:“离婚不是我提出来的,她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只是通知我一声,不关我同不同意她都会离的。我已经修改了协议,会尽量补偿她……”
“你怎么补偿?你以为你那几个臭钱能弥补她心里的伤吗?为什么你们男人都是这样,做错了事就只想着补偿,你不爱她你为什么要娶她,娶了她为什么又不好好珍惜她?”
雷允晴像是要把心里所有的积怨都吼出来,她是憋得太久了,只等着一个机会,一次全部宣泄出来。
韩沐辰大约也看出她的歇斯底里并不仅仅因为江措这一件事,他只是一言不发的站着,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最后雷允晴骂得累了,用手一指门口:“你走,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
他是走了,走的时候还替她把门带好。
雷允晴顿时像被抽空了一样,整个人一软,贴着墙壁坐下来。她连着发烧两天,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唯一的粮食还是江措给她买的那只栗子蛋糕,想到这里心里就泛酸。胃里本来就没什么东西,这时牵动着胃酸,一起翻搅着,一股酸水直往喉咙里冒,雷允晴拨开身子,忙往厕所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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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鸣这边出差,那边京里头也不太平。陆家人本来就不喜乔佩,明里暗里少不了给她脸色看,陆子鸣这一走,剩下一屋子全是女人,更加是勾心斗角。
矛盾首先从日常生活习惯开始。乔佩天生花粉过敏,而柳嫂以前照顾芸姨和雷允晴习惯了,芸姨喜欢养花,雷允晴偏爱鸢尾,都是爱花之人,少不得要在屋里放一束鲜花。乔佩搬进来后,柳嫂每日收拾房间,照例在屋里摆一束鲜花,乔佩每次进去都喷嚏不断,跟柳嫂提了几次,然而柳嫂不知是上了年纪忘性大,还是故意充耳不闻,每天依旧在她房里放花。
久而久之,乔佩也有了火气,好几次当着全家人的面斥责柳嫂。柳嫂怎么说也在陆家做了几十年,被一个刚搬进来的丫头斥责,自觉失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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