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人是分属不同的个体,理念思想的差异就更不用说了。
但偶尔,却又出现假象的齐一。齐一的看法、齐一的梦魇、齐一的假设情境。
譬如说:认定温明娟与高韪昭若在一起便是一种自毁前程并把自己推向万劫不复之深渊的抉择。三人成虎,也由不得温明娟不低头。
高韪昭已走了一阵子,此时正逢学期末了,大伙儿忙着成绩的结算及一些收尾的工作,可温明娟就是怎么的也提不起劲。每天昏昏沉沉、头重脚轻,夜里也常醒。每当张婷玉睡了,她便偷偷哭上几回,哭到累了不自觉睡着。
如果说受刑的罪犯蹲的苦牢是有形的监狱,那么她现在所受的罪却等同是无形的囹圄。
走到音乐馆,进入音乐教室。
弹琴。
这是她一向排遣忧虑的办法。
只是最近,她一走进这儿,却总泛起那若有似无的思念。
为了蓝韵玫的事,在不久之前高韪昭还来过这里。
坐在钢琴前,她没能弹好一个音。每每她只发呆、然后叹气。高韪昭的影子一遍遍投映在光亮的琴盖面板上压缩缠搅着她的心。
为什么?
为什么她谁不好爱,却偏偏爱上一个流氓?
一个最不像流氓的流氓。
外头的雨淅沥的下着,就像她在台北为了高韪昭奔走伤药时的情形一样。现在她的联想、她的意念已完全无法从高韪昭的身上抽离。她怎么也想不到高韪昭这名字早在她的内心攻城掠地,并且据地为王。
雨直落到傍晚才稍趋缓和,没来由的,下得人心慌。下了班无意识的回到公寓,张婷玉还没回来。
最近她总是晚归。
但由于温明娟自己心情坏到谷底,也没什么心思顾及张婷玉在忙些什么,也就这么一日挨着一日。
温明娟落寞的坐着出神,学生的期末成绩还眼巴巴等着她去结算,但她就做不来。不想洗澡、不想吃饭、甚至于连动都懒得动,她的生命动能仿佛重病的人般日趋微弱。
高韪昭,紊乱了她所有的人生秩序,也彻底崩毁了她既定的人生步伐。
她,寸步难行。
又发了好一会儿呆,蓦地,她瞧见桌面压着的那张纸条,上头歪歪斜斜的一串数字,正是高韪昭那扭曲如小学生般的亲笔。奇丑的字此刻却对它魂牵梦索,无法自拔。
抚着那串数字,温明娟又哭了一阵,才决定拿起话筒拨出电话。
等了好一会儿,传来电话答录机的回话。
他不在家?
上哪儿去了?
说的也是,他那个人怎可能随时安份守己的待在家中当个良民?
他是人称的少帮主,帮里有多少事务等他去处理?
“高韪昭,是我,我……”对着答录机才开口说了两句话,温明娟又忍不住啜泣,方才她便一直没真正停止哭泣过,这会儿像倒垃圾似的一发不可收拾。
“我……是……明娟……”她哽咽。
至此,她再也说不下去,伏在桌面只不断的掉泪,连话筒都忘了挂回。
“明娟。”突然,那头的话筒被接起,那正是高韪昭的声音。
“你在家?”温明娟惊诧极了,她完全没想到高韪昭会在家。
“我在,好几天没出过门了,不想别人干扰我,所以用电话答录机挡掉。”他说。
“我……”听见高韪昭的声音。温明娟的泪顿时如崩堤而下的洪水,再也控制不住,“我在你的世界迷了路,再也走不回原来的路上了,怎么办?”
怎么办?
原来迷路的人不只他自己?
高韪昭心里百感交集。这几天他也正为了这个问题睡不安寝、食不下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突然听温明娟这么说,他也怔住了。
如果他还算是个男人,就不该让她这样的无助、失措。
但,他又该做些什么?
才过了两日,正等待学校举行结业式。之后,这个学期将堂堂画上句号,走入历史,而温明娟和张婷玉也将各自回到家中休息几日,等寒假辅导开始再回到公寓来。
礼堂里,一切都已准备就绪,温明娟和张婷工并肩向礼堂的方向走,才距离礼堂不到五步远,身后却传来叫唤她的声音。
“温明娟老师,校门口有人找您。”叫唤她的是门房。
“有人找我?”温明娟愣了愣。
这时候谁找她?
把班级委托给了张婷玉后,温明娟带着满脸疑虑的来到校门口一探究竟。
那人竟然是孙孟威?上回随同高韪昭前来学校找她时见过他一眼。但并无交谈,更谈不上交集。
他何以会来找她?难不成是高韪昭吩咐他来的吗?
温明娟满心狐疑。
孙孟威的脸上有种淡淡的愁绪,也有些焦急。
“韪嫂。”一见到温明娟,孙孟威立即靠了过来,这使得温明娟看得更清楚他脸上的愁容。
“你怎么来了?”温明娟问道。
“韪嫂快跟我去台北,我是来带你去见韪哥的,他人现在在加护病房。”孙孟威以恳求的语气央托温明娟。
“加护病房?这……这是怎么回事?”温明娟怔住了,发生了什么事?才和他在前几天讲过电话,怎么这会儿就进了加护病房?
“他怎么了?”她忧心仲仲的问。
“前天帮主大发雷霆,跟韪哥闹到不对盘,好像是为了你,韪哥死都不愿接任帮主,甚至于要退出江湖,金盆洗手,帮主花了好大力气也拗他不过。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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