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近月为我们母女所做的一切,也是无以为报。片刻迟疑,抱住莞菁的胳膊,学着苍秋过去给我赔不是的时候,常摆的戏谑笑脸,轻描淡写:“不过防患于未然,就当你妹妹又使了回性子,依了我好不?”
我那登徒子丈夫常笑我硬着头皮撒娇的模样,似若两眼抽筋。即使东施效颦,脑海反复回想平日旻夕嘟嘴眨眼的可爱模样,强忍骤起的j皮疙瘩,朝着莞菁努力眨眼,看得公主殿下啼笑皆非,终是败下阵来,苦笑点头。
“多谢皇姐。”
因是小娃儿每每如愿,便会爬上膝盖亲我。入戏太深的我悉数照搬,不予莞菁任何反悔之机,趁她怔愕捂脸,朗笑起身,令琴儿给公主更衣,待是打点妥当,我正是暗慨公主娘娘若到现代的日本,定可成秋叶原炙手可热的女仆装model,门外侍卫忽报朱雀守在外候见。暗忖有话要问亚米尔罕,让莞菁留在屋中,径自出外,便见即莫寻满脸狐疑,似是不明这等非常时期,我为何反若图谋不轨之人,一脸诡笑。颇是尴尬地清咳两声,端起帝储架子,矫情地明知故问:“王孙殿下到了吗?”
似是猜知我将莞菁移去后方的用意,百合她爹冷淡嗯了一声。我微眯起眸,淡睨摆谱的冷泉皇太子,见他肃凝的模样颇若少时所居的教会孤儿院里的林修女,索性装嫩到底,依往日闯祸后应付罗嗦的管事修女的法子,扯眼皮,狠狠扮了个鬼脸,趁他怔在原地,大笑出声,甩头大踏步走向回廊。可未待我故技重施,挤出风情万种的笑容,便见两侧守兵目瞪口呆,齐齐望向我身后。虽然这张漂亮脸蛋时常给我惹祸,可忽受冷落,颇没面子,回首睨去,便见尾随而来的男子半低着头,轻勾唇角。许是这位顶头上司平日不苟言笑,比起已然见识的倾国倾城,朱雀守人前展颜,显然更具冲击力。心下讪然,扯了扯嘴,颇是懊悔每回下船休整前,皆要费一柱香的功夫,任花魁出身的化妆高手拿了那含铅量甚剧的胭脂水粉,兴致颇高地将我充作她琢磨古代时尚彩妆的模特。早知如此,只要使尽浑身解数,逗笑这个万年不化的冰山将军,万事休矣……
翻了翻眼,趁即莫寻引走众人目光,我兀自在前疾走,刚进门,便见屏风后,伽罗王孙卓然而立。笑了一笑,回头正要嘱悦竹候在外间即可,却未见倩影。便听即莫寻淡道:“悦姑娘说有事要同公主相商。”
不知悦大小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困惑点头,勾手指令他附耳,轻嘱他安排两个可靠的士兵守在门外。他则另有要事,去找贝辰翾商量调部分青龙营精锐往后方楼船,扮成护卫伽罗使团的白虎营士兵,秘置楼船之内。
“护公主周全,也防内变,我们腹背受敌。”
几月接触,我已知亚米尔罕的为人,方才放心托付莞菁。可伽罗使团并不仅是王孙麾下的亲信,片刻怔愕,即莫寻立知我是何用意,颌了下首,匆步离去。我背身进里,对亚米尔罕点头打了照面,直入正题。早先已有听闻两桩悬案,虽是不得而知刺客可会来袭,还是我多心。但小心驶得万年船,亚米尔罕爽快应承,可也隐忧:“殿下以为何人所为?”
遇刺二人虽是制御九皋的边疆重臣,可换而看之,安西将军统领三十万西军,如果身故,军权旁落。而少隽在北方威望极高,更是我的靠山之一。故曾猜测元凶可是朝堂中人、尤是与我为敌的那位世家宗主。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杀了少隽与徐老将军,无疑便宜九皋,自毁长城。客平如何视我为眼中钉,当不至为了削我权势,做出这等荒谬的事来。
只是就此打消客家的嫌疑,也是言之过早。毕竟当日我上请送亲,甘冒大不韪,头一个推波助澜之人,正是这个素来不和的当朝权相。即使起程那日,似有言和之意,可不代表他不会反悔。且若存心加害于我,到了西壤伽罗、北近九皋的甘州,正是下手的良机。如果莞菁或伽罗使团有何闪失,回朝后,他便可上书弹劾我。我如有万一,也可推到九皋、乃至伽罗人的头上——毕竟移祸江东。羲和与九皋再起战事,常年边境不宁的伽罗国便有喘息之机,更有甚者,待到两个国力强盛的邻居两败俱伤,他们也可坐收渔翁之利。
看向若有所思的亚米尔罕,我微眯起眼。
送亲一路,虽不乏借探视抱恙的羲和帝储,问候他的心上人。可日久见人心,对我这个孕妇的关切确是出自真心。每回过船探视前,定会亲自上岸,去当地最负盛名的药堂抓几帖安胎补身的药一同捎来。言谈间,也可知这位王孙殿下确是个胸襟广博的君子。只是亚米尔罕如此,并不代表他的祖父亦或其他伽罗皇族未存狼子野心。怕只怕伽罗国这回求亲,不过内有玄机的幌子。毕竟在我前世的历史上,不乏这样的前车之鉴,美国就是后期参与两次世界大战,待到战后瓜分战果,大发战争财,并借世界格局转变一跃成为世界超级大国。即使我小人之心,对伽罗人,也要有所戒防。
“敢问王孙殿下……”
凝住湛蓝眸子,我淡问:“如果有朝一日,皇姐卷入你们伽罗王室的是非之中,身陷险境,王孙殿下可会袖手旁观?”
拥有雄心壮志的男子,多以事业为重。往日交谈中,亚米尔罕也不避讳意在王位。可他的亲叔叔同样如此,若是被看出他对莞菁有情,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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