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达啊,再见了!!”琼声嘶力竭地喊出这一句就缩回去了。接着窗户也被人关上了。
埃达迷惑地看着那上头。琼为什么说再见呢?
但琼并没有到哪里去,到了夜里,她又同她母亲出现在酒吧里了。母女俩都很严肃,甚至显得有些落寞。而那位老板,穿着礼服,打着领结,神采奕奕。谁会想到他会伏在地上去听书呢?
在大堂的一个幽暗的角落里,发出了令埃达心惊r跳的声音。是里根,里根在唤他,埃达听得清清楚楚。
“我要白兰地。”和同伴坐在一块儿的陌生男子说。
世界上竟会有如此相似的声音。
“小姐,请您往右边看一看。”他又说。
埃达看见了墙上的白鼠,那白鼠正蹲在一只鹿的头上咬啮,细小的牙齿擦在骨头上的声音清晰而刺耳。埃达看呆了,手里的菜单也落到了地上。她觉得自己分明在哪里见过这种景象,那是多年前的事了,同雨和海水,还有陌生男子有关。但不是面前的这位男子。她耳边响起这位男子的声音:“马尼拉,马尼拉,田野里洪水滔滔。”她转过身来,桌旁的两位男子都不见了。
琼来到了她的身边,她凑近她说话:“现在我们俩落进了同一个dx里。多么令人激动的夜晚啊。你没有出去看天空吧?此刻,天空是紫红色的。”
琼说完就弯下腰,捡起菜单交给埃达,然后招待客人去了。埃达注意到她的动作里头仍然显出那种身体的渴望,正如野地里的那些蛇。刚才她的客人到哪里去了呢?真是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啊。埃达的心有些抽痛,她又一次想到,她终于摆脱里根先生的魔掌了,也许就因为这,他将他的声音布满全世界。世上竟有如此痴心的男人。
第九章 埃达的逃亡生活(6)
她接待了很多客人,这些人全都表情麻木,假装在倾听音乐的样子。有一位妇女上衣的一粒扣子居然掉下来了,她弯下身在地上摸,弄得满手全是灰。同她一起来的男人也在帮她找,那男的用一支手电筒在桌子下面照了好久,显出很没有教养的样子。这个时候,旁边的客人都走过来,围成一个半圆观看着。男的干脆像猫一样在地上爬起来,他在桌子与桌子的空行之间爬,人们纷纷给他让路。
“掉了一粒扣子就等于打乱了全部格局。”
穿着暗红色格子外衣的妇女低声说。埃达注意到她激动得两眼放光。
埃达很不自在,心里想着避开这些人,就收了一个桌子上的盘子往厨房里去。厨师本来正在火上忙乎,听见埃达进来,就停下手里的活,转过身来向着她。埃达脑子里“嗡”的一下响起来,这不是阿丽吗?
“我不知道你在这里、这里工作。”她结结巴巴地说。
“你是新来的吗?我听说新来了一个人,但我一直没见到,原来是你!来了就好,这种地方的工作不容易适应啊。”
埃达放下心来。她并不是阿丽,只是同她长得十分相像而已。
“啊,我弄错了。不过您会不会在那种地方工作过呢?”
“你说橡胶园?当然,像我这样的胖人都在那种地方工作过。炎热的气候令我无法忍受。另外我感到蛇也太多了,厨房的冰箱里都钻进去。我宁愿在这里思念那个地方也不想亲自待在那里。我出来10多年了。”
她警惕地朝厨房门那里看了看,然后走过去,将门紧紧地关上,回转身来坐在小板凳上削土豆。过了一会儿就有人敲门,她向埃达努了努嘴,说:“不要理,是老板想进来。他一来就往馅饼里头加盐,说是要试试顾客的敏感性,简直是一个疯狂的家伙。我看他开这个酒吧就是个疯狂的举动,你说呢?埃达?”
“也许吧,我不太清楚。”埃达倾听着老板焦急的喊声。
“疯子,完全是疯子!他想返回那个兵营!!”厨师愤愤地转动肥胖的身体,用锅铲威胁地朝门那里挥动。
“兵营?”
“是啊,他这种人,不就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吗?训练有素的大兵嘛。你没注意到这个酒吧里有种兵营的氛围吗?这是铲平个性的地方啊。”
她放下锅铲,气呼呼地站在那里,干脆活也不干了。埃达觉得她生起气来很像一个小孩,令她想起企鹅。在厨房里,外面的声音一点都听不到了,完全是另一番情景。有人在窗口边探头探脑的,是琼的男朋友,他想来这里打探些什么呢?他看起来十分憔悴,在院子里的灯下站着,像一个鬼。
“这种人倒是应该去兵营搞搞军训。”厨师说。
埃达终于明白里根先生是摆不脱的。在远离农场的这个奇怪的酒吧里,埃达的情绪在变化。她并不想回农场,她想回的是老家,她想像中的老家是一个模糊的影子。其实,她也不想坐上一趟火车回那里,她想走捷径,捷径就是琼告诉她的那些酒吧里的黑d。
一天,当音乐响彻了整个酒吧之际,她在琼的指引下钻进了这样一个黑d。当时她和她站在后院谈话,没有雨,空中吹着一阵一阵的凉风,月亮显得湿漉漉的,槐树那里有个人在轻佻地吹口哨,吹的是那种俗气的情歌。忽然,琼用手在她肩膀上用力一按,她脚下一滑,就和琼一道跌进了那个d。
啊,她真是感慨万千!雷声和潮湿的泥土的气味立刻将她包围了,什么地方隐隐约约地传出喊叫声,都是些极熟悉的人声。琼没有同她待在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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