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犁又写了几个字,把纸和笔交给楚画。楚画也写了几个字。两个人把各自写的字摆在一起。谢天犁写的是:我看像留言。楚画写的是:留给你大哥的。
谢天犁站起来说:为诸葛亮和周瑜干一杯!楚画也站起来,两个人干了一杯。
楚画问:后边那看不清的一个半字是什么呢?
4 月牙五更(2)
谢天犁说:是啊,后边那一个半字是什么呢?
5 早早把你送进疯人院
从酒吧出来,谢天犁给笑笑买了一台电脑。
全家人在吃晚饭。母亲拿着筷子四下找。笑笑说:妈,虾酱。虾酱呢?林香雨拍拍脑门对呀!虾酱。妈最爱吃,顿顿少不了的,我怎么忘了呢?最近总是丢三落四的。说着出去从阳台上拿过一个小陶罐,舀了一勺放小碟里,妈,虾酱,吃吧。这时母亲的银镯子发出叮的一声。笑笑说,真好听。越听越好听。谢天犁说,从小就听惯了这种声音。很美。笑笑举杯说,老叔,为我们共同喜欢这种声音干一杯!说着一碰,两个人喝了。谢天犁又倒了一杯说,四哥、四嫂,辛苦你们了,委屈你们了,我敬你们一杯。三个人喝了。
谢天犁说四哥、四嫂,吃完饭,我就要走了。我在这边有点事,办完后还会回来。本来想看看二哥和姐,鉴于这种情况,我就不去了。妈的事,我想能不能找个地方,比如敬老院、精神病院什么的。这样下去会把你们都拖垮的。而且,影响笑笑的前途。外国人到了老年都到敬老院去,儿女们定期去看。笑笑立刻不高兴了说老叔,小心点,你可没老婆,轮到笑笑养活你那天,早早就把你送进疯人院。谢天犁笑着刮一下笑笑的鼻子,拿出一沓钱和一个手机递给谢天书说,四哥,你留着吧。谢天书接过手机说这个有用,万一老妈又丢了,有它联系起来方便。钱不要。谢天犁说四哥、四嫂,记住老弟弟的话,你们以后会越来越艰苦,不过为什么犯愁,也别为钱犯愁。
母亲坐床上缝抹布,谢天犁拿起兜子,走进母亲的房间,谢天书和林香雨也跟进来。谢天犁说妈,我要走了。母亲怔怔地瞅他,然后下了地说老疙瘩,妈的老疙瘩,你要走了?说着眼睛里充满了泪水。谢天犁说妈,过些天再来看您老人家。母亲抹一下眼睛说走吧。妈的老疙瘩念书多,脑瓜灵,主意又正,走哪也差不了。妈就是想不明白,你咋就找不到一个媳妇呢?你怎么就不给妈娶个媳妇?
谢天犁说:妈,快了。
母亲说:老儿子娶媳妇儿大事完毕。老疙瘩,你记住妈的话,妈见不着老儿媳妇,闭不上眼睛。
谢天犁搂住母亲说:妈。我一定要给您老人家娶一个好儿媳妇。说不定下回就让您老人家知道。
母亲说:下回就给妈带来呀?
谢天犁说:尽量吧。手机响了,是我。闫副总你好?我马上就回去。让秘书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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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老年精神病康复中心之一
晚上八点钟,谢天犁已经回到上海。当他的轿车在公司前停下来时,爱华医药外贸总公司的门前站着两排该公司的员工。
公司副总经理闫嫣站在中心。她28岁,1米72个头,胖瘦相宜,盘头,一身规范的西服。现代,精明,略带点傲气的美人。
谢天犁下车走上台阶。工作人员都微笑地目视着他,却没有更多的表示。闫嫣向旁边让开一步,随后跟着谢天犁进了公司。众工作人员也随后进去。
闫嫣跟着谢天犁进了总经理室,谢天犁在老板椅上坐下来,闫嫣端一杯咖啡,问,大哥和二姐是从哪个国家回来的?谢天犁没回答,把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闫嫣把咖啡放在谢天犁面前说,累了是吧?先冲个澡吗?
谢天犁说,德国人的情况怎么样?
闫嫣说:万事俱备,只等你回来签合同。
谢天犁说: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闫嫣说:公关部经理带他们逛名胜古迹。
谢天犁说:今天晚上到明天的日程你安排一下。
闫嫣说:好的。你是累了?还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谢天犁没作声。
闫嫣说:这些年你很少回家。回去一次也不容易,又是失散了47年的大哥、二姐回来了,应该是高兴的事,我这些天也一直在为你高兴,想不到这一去一回竟是这样的伤心?为什么,不能和我说说吗?
谢天犁说:我母亲得了老年精神病。大哥和二姐回来的事是母亲臆造出来的。
闫嫣说:是嘛!太可悲了。怎么治呢?
谢天犁说:四嫂单位领导的妹妹是华西医科大学的精神科硕士生,现在在精神病院工作。她做了我母亲的家庭医生。
闫嫣说:华西医科大学?名牌大学呀?还是硕士学位,很难得。她多大?
谢天犁说:30来岁吧。她和我母亲之间好像有什么缘分。
闫嫣说:是嘛?何以见得?
谢天犁说:她和母亲一见面,母亲就认定她是我二姐天云,而且着她叫妈。
闫嫣说:的确有些超常。她叫了吗?
谢天犁说:叫了。而且对母亲非常好。关键还有一点,她和母亲非常合得来。老年精神病是她研究的课题。这个人很敬业。
闫嫣说:难得。真可以说是缘分。
谢天犁说:她叫楚画。现在一切都指望她了。
闫嫣说:这个楚画的确非常重要,不过不至于一切都指望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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