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科姆此前还从没有听人这样贬低尼克·里森,因为据说他跟卡尼和比尔玩的也是一样的东西,但他每年可以为巴林公司挣到3000万美元。不过,从卡尼冰冷的蓝眼睛能看出来,他并不喜欢有人说什么跟他平起平坐的竞争对手。他做任何事情都带着那么点儿无声的自负,从他坐在长椅的边缘,双腿交叉,下巴微抬的样子,到他像一个君王一样挥舞着手指来表达自己看法的那种姿态,其实都体现了这一点。他确实是一个人物,他的表情还是那样难以解读,和两年前马尔科姆打完比赛后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我估计马尔科姆会在东京待很久,直到里森来了又走。〃
这时温特斯朝着马尔科姆举起了杯子,而当马尔科姆做着同样动作的时候,他尽力控制着不让自己的手颤抖。在雨中的大街上疾走的时候所感受到的那股自信,现在在这些人面前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习惯于在大阪和他的同事们痛饮,包括阿卡里和剩下那些和他身份平等的人。但是在这里,他觉得有太多的事情他不理解,在他周围有很多信息无声地传递着,他却不能解读。
这时他看到瓜子脸的长发女人为温特斯斟满了酒,于是问道:〃你也在基德公司工作吗?〃
〃我看着像需要拼命养活自己的样儿吗?〃温特斯边摇头边笑答。他的头发梳得非常整齐,梳出的边缝都不随着摇头的动作移动。〃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恶g资本家。〃
马尔科姆抬了抬眉毛,注意到比尔把个高的看着像模特的女人拉来坐在自己腿上。她作势抵抗,但到底还是坐了下来,并且从他开着的衬衫扣处伸手进去抚弄他毛茸茸的胸膛。她或许并不喜欢他下巴上卷卷的胡子和他粗厚的肩膀,但还是没有把厌恶流露出来。
〃道格曾经也是我们中的一员。〃比尔咕哝着说。他试图去舔怀中女人的颈部,但是她躲开了。〃现在他经营自己的对冲基金。最近一次算出来的是价值2亿美元的基金。〃
马尔科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假装知道对冲基金是什么玩意。不过卡尼认真地观察着他,看出了他的不解。
〃对冲基金是一种私人投资渠道,〃卡尼解释说,声音还是带着那种马尔科姆已经通过通话盒习惯了的说教口吻,〃它有点儿像共有基金,只不过它不受太多的管制,而且只对基金自己选择的私人投资者开放。〃
〃不受管制?〃马尔科姆问道。
〃没人知道,也没人关心道格是怎样挣钱的。〃比尔回答。由于他正在吸吮女人手指上的香槟,声音有点含糊不清。〃他只需要让大家看到投资的回报。他可以像我们一样做套现,或者是买卖通货、股票,妈的,他想做什么都可以。他可以买下一排面包店然后把它们折现。他可以把歌舞伎町的菲律宾妓女都买下来,然后把她们的器官卖给外国人。他干什么都可以,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而当他的基金盈利的时候,他挣的可是他妈大笔的钞票。〃
温特斯咧嘴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
〃我可以拿到我的基金利润的20%,加上本金的2%。〃
马尔科姆暗自惊叹。20%的利润可是个庞大的数目,不过当然还是要取决于基金运作得怎么样。如果它挣的和一般的高收入共有基金差不多,比如说20%,那么算来就是4000万美元的利润,对于温特斯就是800万的分成。此外还要再加上2%本金,也就是说还有400万美元。总的算来就是一年1200万,而且还有可能多得多。
卡尼朝着小个儿女孩做了个手势,她随即跪下来把手伸到木桌下面,然后拉出来一个木制盘子,上面放满了空的竹杯子——这是些有机材质的酒杯。剩下的那个女人随即起身离开,朝房间后部吧台的方向走去。马尔科姆感叹于这几个美国人和日本女侍之间互动协调的有序、安静和平稳。而且他想这里肯定是个地道的日本酒吧,这里的女人们几乎不懂任何英语,也不知道卡尼能说多少日语。在马尔科姆来了之后,桌子那边的两个日本人没有参与任何的交谈。事实上看来他们根本就没在意这边在说什么。其中一个仰靠在长椅上,眼睛几乎是闭着的,双手抱拳放在腹部。他的脸色通红,显然是喝醉了。另外一个则看着比尔抚弄坐在身上的女人。马尔科姆诧异地发现这个人裆部居然悄悄地隆起来了,他赶紧掉头看着美国人坐着的这边。
〃虽然说人体器官可能是不错的买卖,〃温特斯说,〃不过眼下,大部分对冲基金关注的还是套现和卖空的机会。〃
〃也就是说找出那些失败者,〃卡尼解释说,〃找出那些可能要崩溃的公司,先押赌他们会破产,然后又帮它们一段儿。c作起来可不是很容易,因为过程中要暴露这个公司存在的问题。〃
听上去这种做法很恶毒,不过马尔科姆估计实际情况应该比卡尼说的还要复杂。卖空很可能也就跟其他交易手段一样。只不过它赌的不是某家公司的股价会往上走,而是赌它往下走。主动去暴露问题使得公司股价下跌的做法听来是有点儿狠毒,但是这样做是不是真的就不同于放出消息吹嘘某个公司运作情况以期抬高股价呢?
很快长着瓜子脸和苗条身段的女侍从吧台回来了,手里小心地端着一个用两块湿布包着的木质水瓶。小个儿女侍从她手里接过瓶子,然后把一只只竹杯斟满。另外那个女侍则小心地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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