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离他们离婚仅仅才一个月。刚刚一个月时间她就结婚了。许多人都在用速度诠释现代婚姻的意义,不少男女都搭上了情感快车。可从周雪冰的情形看,不象是速成速配的那种。更是让人看不懂了。赵德发又问周雪梅:“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做不知道?”
周雪梅说:“真不知道。自从你们离婚后,我还没跟她单独接触过。姐姐在这方面的事情,她不会给我讲的。那是她的隐私。”
赵德发马上给小胖子打了电话,问他收到请柬没有,小胖子说他也收到了。但周雪冰没有给我和刘真寄请柬,原因是我们没什么交往。顶多只是一面之交。目前还算不上玩伴,更算不上朋友。我们也不多心。但我和刘真还是从心里祝福她幸福快乐,新婚美满。世界上多一对人结婚,就多一种制造和享受幸福的可能性。
赵德发拿着请柬回家去了。他问欧阳一虹:“你给我出个主意。周雪冰要结婚了,我去,还是不去?”
欧阳一虹说:“当然要去。人家办喜事,你总该去祝贺一下。做不成夫妻,你们还是朋友嘛。”
这个说法体现了她的善解人意。其实赵德发心里还是想去的,他只不过是征求一下欧阳一虹的意见,怕她反对。在他跟前妻周雪冰的离婚后,以前的种种怨恨都烟消云散了,他们之间还有个毛毛夹在中间,那是他们情感的纽带,是永远割舍不了的。三十多岁的女人,属于亚青春状态,也许是最后一次结婚了。在她再婚之际去一下,也显示了他赵德发的大度。赵德发说要表示一下意思,送一千块钱吧。欧阳一虹说一千块钱太少了,人家还说你小气呢。多送点吧。两人决定送三千。出门的时候,赵德发刮了一下毛毛的鼻子,说:“你妈妈又给你找了个爸爸!”
毛毛说:“我只有一个爸爸!”
赵德发很喜欢儿子这句话。说:“对。爸爸只有一个。但妈妈可以有两个。”赵德发说的另一个妈妈就是指欧阳一虹。
毛毛说:“我也要跟你们一块儿去。”
赵德发说:“那不行。你要捣乱就在家里捣乱。不能在婚礼上捣乱。你妈还以我故意把你带去闹事呢。”
赵德发就和周雪梅一道去了。在公安局,小胖子也同时开车去了他们婚礼的现场。
当他们到达婚礼现场时,客人都坐在酒店里入座了。大家都在等候新人的到来。周雪梅和赵德发坐在一起,周雪梅说:“你放心,她的新任丈夫一定赶不上你。”赵德发说:“不。他比我强。”话是这么说,赵德发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跟他相处八年的前妻就要跟别的男人同共生活了,前妻成了别人的新娘,心头酸酸的。他问自己:人为什么要离婚,就是为了成为别人的新娘或新郎吗?仅仅是这样简单吗?
在人们焦急地等待中,一辆崭新的凯迪拉克停在酒店门前,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鞭炮声。新郎新娘下车了。他们从大片红色中走出来,由伴郎伴朗读陪同。客人们都伸长脖子观看他们的模样。赵德发也看。赵德发跟周雪冰开玩笑说:“我已退居二线了。你的新姐夫马上就了出现了,迎上去吧。”周雪梅一摆手:“去。”
赵德发终于看清新郎的面孔了。结果让他气得吐屎。
跟周雪冰结婚的那个男人叫任毛毛,是赵德发以前的手下。赵德发搞建筑公司时,任毛毛就跟他一起打拼天下。任毛毛比赵德发小八岁,比周雪冰小六岁,年轻,帅气,灵活,聪明,听话。他从浙江中专毕业后去南京打工,赵德发是把他当小孩子看的,两人相处很好,赵德发也把他当小弟弟看。在创业最艰苦的时候,赵德发的公司没有伙食,任毛毛就在赵德发家里吃饭,他还帮忙做一些家务事。对周雪冰嫂子嫂子地叫得亲热。在赵德发走向红火的时候,任毛毛自动辞职不干了,自己开了一家建材店,另立门户了。从此他们之间就再没来往。后来只听说他来到了上海。令赵德发万万没想到的是,任毛毛竟跟当年的嫂子结婚了。如果赵德发没猜错的话,任毛毛和“嫂子”早就勾搭上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绝非离婚后建立的,也绝非离婚前的短时间内建立的,而是好多年了。好多年来,赵德发一直戴着绿帽子行走于世上,只是自己蒙在鼓里罢了。
从原则上讲,赵德发是不能干预周雪冰再婚的,跟谁结婚都是周雪冰自己的事,她拥有这个自主权。可赵德发不能容忍的是任毛毛。不能容忍的是前妻在他们离婚之前若干年时间里,在赵德发最信任她的时候经杏出墙。周雪冰在婚外恋上比他早走一步,捷足先登了。这使赵德发有了种受骗的感觉,构成了他人生最大的奇耻大辱。他的胜利感,他的成功感,都由此消失了。纵然你有百万千万,可连都老婆都没守住。作老板的,天生就是搞别人老婆的,自己的老婆倒让别人搞了,他怎么也想不通。现在他开始回想某些细节,并且在努力回忆前妻在怀孕前的某些征兆,是否有不检点行为。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了。那时他对前妻是一百个信任,对年轻的任毛毛也是一百个信任。任毛毛成天叫着嫂子叫着大哥,即使脑子有毛病也不会怀疑他们之间有什么纠缠。他只记得,周雪冰在生下儿子时,赵德发问她起啥名字,周雪冰说:“大名你当爹的起,小名我当妈的起。这样公平吧?”于是赵德发就给儿子起了大名,周雪冰给儿子起小名。周雪冰抚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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