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费劲地把目光从毕晓普的眼睛上移开,转身面对卡彭特牧师;牧师正越来越气愤地瞪着这群突然出现在圣坛前面的人。他还不习惯在自己的教堂里让别人抢先讲他要讲的事。
“继续举行仪式,”她说,她的嗓音又尖又紧张。“继续。”
“我不认为──。”
但是毕晓普c嘴打断了牧师的气话。“取消婚礼,莉拉。”他用手握住她的胳膊,使她转过来面朝着他。“如果你不取消,老天作证,我来取消。”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刺耳,两只眼睛s出锐利的、愤怒的蓝光。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道格拉斯开口了。“你发疯啦,毕晓普?”
与此同时,洛根抓住毕晓普的胳膊,猛地将他的手指从莉拉的胳膊上掰开。“放开她!”
毕晓普甚至不朝他扫一眼。他的目光依旧死死盯住莉拉的眼睛,她从这目光中觉察到的东西使她感到快要昏倒了。他知道了,她想。她不明白这怎么可能,但他知道了。不管怎么样,他已经发现事情真相,他来东部就是为了阻止她嫁给洛根。
“对不起,”她低声说,几乎不知道自己要恳求什么。恳求他离去,恳求时间倒流,恳求世界恢复到他俩认识之前的那个样子。“对不起。”
她想,她看到了在他眼睛里有某种东西在忽隐忽现──也许是悔恨吧。一瞬间,她竟然希望他马上转身走开,让她以自己唯一能采用的方式将支离破碎的生活重新拼合起来。
“你到底是谁?”洛根盘问道。
另一个男人盘问时那种质问的口气,使毕晓普神情中的一丝柔意消失了;莉拉感到绝望,她明白他无意走开。他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给她最后一个机会去控制即将发生的事情,但她只能呆呆地望着他,她的目光在乞求宽恕,可是心里明白他是不会发慈悲的。
看她不再说什么,毕晓普瞟了洛根一眼。
“你想知道我是谁?”他问道,问话声像他的眼睛一样冷漠无情。“她怀孕了,我是那孩子的父亲。”
虽然毕晓普把嗓门压得低低的,但牧师站得很近,一字不漏地听清了他说的话。在这一宣告之后,是一片令人不知所措的寂静,只有卡彭特牧师因震惊而倒抽了一口冷气,发出“嘶嘶”声,听起来就像雷声在回响。莉拉原本希望能将自己的情况保守秘密,然而那细小的“嘶嘶”声意味着她这希望的丧钟敲响了。这位好牧师的演讲才能很容易为他散布小道消息的才干所超越。到日落时分,莉拉·亚当姆斯怀孕、洛根·辛克莱不是孩子父亲的新闻就会传遍全镇。
莉拉恨不得当场死去,即便不能死去,就是昏倒了也好,可是她却没有这两种好运。她还活着,而且神志清醒、痛苦不堪。
洛根首先醒悟过来。他眼中冒出怒火,迅速地向前跨出一步,抡起右拳就打。他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个子同华晓普一样高,肩膀也几乎一样宽。他挥出的这一拳有膂力作后盾,有怒火添力量,如果真的结结实实地打中了,多半会打碎另一个男人的下巴。但是毕晓普的反应像猫一般灵敏,他极其灵活地向后急退一步,洛根的拳头只是擦他而过,令他大吃一惊,使他的下唇有点破裂,但没有造成严重的伤害。
“杂种!”洛根紧追着还要动手,但是道格拉斯c到两人中间,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看在上帝的面上,老兄,别忘了你在哪里!”这一提醒并没有平息洛根眼中的怒火。
“如果你知道他对莉拉做的事,我们此刻在哪里就不那么重要了。”
“洛根!”莉拉痛苦得尖声叫了起来。她过去没想到过事情会糟到什么地步,可是现在认识到了。她的手指紧攥着洛根的上衣,几乎c入布缝中。“请别再说了。这不是他的错。”
“不是他的错?”洛根转身望着她,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以后会跟你解释的。”
“没什么可解释的,”他厉声说。“这杂种对你干了那件事后,我简直不相信他会有胆量到这儿来。”
“从来没有人这样指责我,说我所缺乏的一样东西是胆量,”毕晓普说。他用手背抹去从嘴唇沁出的一缕血丝,他那冰蓝的眼睛露出挑衅的目光。
“住手,你们俩!”苏珊这一低声发出的命令无人理睬。
莉拉觉察到攥在自己手中的洛根的胳膊肌r紧张、十分坚硬。她能够感觉到他胸中的怒火,明白眼下关键的是别再让他挥拳揍毕晓普。虽然她不知道如果再振揍怎么样,但有一点她很清楚:毕晓普不会答应对打来的第二拳不予还击。她有一种噩梦般的幻觉:就在她二十四年前受洗礼的这圣坛前面,爆发着一场全面展开的殴斗。
“对不起,”她低声说。虽然她仍攥着洛根的胳膊,但寻找的却是毕晓普的眼睛。“请别把事情弄得更糟。”
“我不明白事情怎么会糟到这个地步,”道格拉斯小声抱怨说,转过头去扫了一眼聚集在一起的宾客,他们正好奇心十足地注视着圣坛前面的惊人场景。
“我想我们为今天安排的娱乐节目已经够多的了,”苏珊尖刻地说。她走上前来,用胳膊搂住莉拉的腰。“让我们去小礼拜堂解决这件事吧。”
莉拉对嫂子前来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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