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欲坐又起、欲言又止的样子,汪警官笑了,玩笑道:“没想到遇上的又是我!对吧?可公安局一打电话过来,我就知道来的是你!”
我看着汪警官一副热情洋溢的样子,依然情绪复杂,感觉无话可说。但是,不开口又感觉尴尬,就声调冷冷地问:“方子洲遇害的事儿,有线索了吗?”
汪警官麻利地给我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白开水,把我热情地按在了她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而后,自己径直坐在办公桌的后面,拿出接待记录本,持笔,一对杏眼盯视着我,说:“咱们先说你材料的事儿。方子洲同志的遇害案,咱俩之后再聊。”
我望着汪警官热忱的模样,心里却忐忑之极,因为,我已经是第n次如此这般地面对她了,而且每一次除了我无休止地陈述之外,不管她所在的是派出所也好,是公安局也好,却看不到任何效果,也没见到任何行动,再联想她上次在我的病房里与孟宪异曾经有过的亲热神情,我甚至感觉她是一只被孟宪异之流豢养的警犬!
“方子洲同志生前是否给你留下了什么材料?”汪警官见我长久沉思,无声又无语的样子,终于沉不住起了。
“我要见到你们局长才说!”我上来了牛脾气。我不能把方子洲用生命换来的东西就这样不明不白地交给我不信任的人。
“你对我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对于我的公开不信任,她的反映是:脸上立刻没了笑容。
我苦笑了一下,强作轻松:“我不希望方子洲用生命换来的材料,像石头一样沉入大海!”
汪警官的脸上没了一点表情,低头玩弄着手上的钢笔,沉吟了许久,在我感到无所适从的时候,她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说:“公安机关、甚至安全部门的确出现过坏人,极个别人的确是与犯罪分子里通外和,狼狈为j的。比如,你在东北天海遇到的抓卖y嫖娼的派出所警察!比如,京兴市分局默许远飞歌舞厅让一百位少女搞sè_qíng服务的个别人!但是,我们是国家机器,为了让国家机器正常运转,我们所有人员每年都是要经过严格审察的。比如,抓你和方子洲同志卖y嫖娼问题的警察,已经因为涉嫌串通黑社会分子,被开除公职了!比如,京兴市市局打掉了远飞歌舞厅的sè_qíng服务之后,已经对分局玩忽职守之人进行了处理!”说着,她忽然抬起了头,一对杏眼毫不含糊地直视着我,“同时,我们有我们的特殊任务,也有我们的既定目标。所以,柳韵同志,你别以为一些事儿没按照你个人的想法进行,就是不正常的。”
除了汪警官透露给我的天海派出所的警察被开除公职让我开心之外,不管她怎么花言巧语,我就是立场坚定:“反正,如果没你们的领导在场,我就不准备说啥子了!你晓得,我是见过死人的人,也是死过几回的主儿,我啥子都不怕!”
在我大义凛然、坚强不屈的精神压迫下,汪警官让步了。她终于把我带到了一个主管这个案子的副局长办公室。这下,我才踏实了,就把这份《“噬金案”调查》的复印件直接交给了局长同志。就在我准备把埋藏材料附件的地点告诉他们的时候,汪警官的手机响了。
“她已经来了。”汪警官有意回避我,对着话筒讲话时没有问话,答话也含糊其词,“误会挺深的。是的!看来需要一段时间。不过你放心,她不会有问题。”
从汪警官打电话的只言片语里,我的直觉就告诉我,手机对面的人一定是孟宪异!而且,他们两个对话的内容我都能猜出来!
孟宪异问我来了没有。汪警官答:她已经来了!
他问:她态度咋样?她答:误会挺深的!
他问:柳韵带材料过来了吗?她答:是的!
他虚情假意说:你要多开导她。她答:看来需要一段时间。
他不怀好意地问:经了这么多闹心事,柳韵的身体和精神是否有问题?她答:不过你放心,她不会有问题。
看来,无论她怎么辩解,无论她怎么证明,这个汪警官都是和孟宪异串在一块儿的!这一点我敢肯定。于是,交出《“噬金案”调查》复印件之后,我沉默了,准备什么也不再说。
汪警官问:“是不是还有一些照片以及录音带、录相带什么的?”
我摇了摇头,一口咬定:“我不晓得了。”
临出门的时候,局长同志代表安全部门对我表示了感谢,并要我注意人身安全,同时,要求我对有关材料的内容进行保密,说这样更利于他们的工作,更利于案件的顺利侦破。
临走的时候,汪警官以谈一下方子洲遇害案为由,又让我到她的办公室就坐,又给我倒了一杯水。除了希望我相信她、相信安全部门的破案能力之外,她再次强调要我对材料的内容保守秘密,并把这个问题提高到国家利益的高度来认识。而后,她微笑着,试试探探地说:“不知道你是否清楚方子洲同志牺牲时的情况?”
方子洲的遗体是被肢解后放入塑料口袋的,他的死亡过程,我从来不敢想,更不敢触及,我强迫自己对这一幕进行永远的心灵封闭。我关心的只是杀害方子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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