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孩子一样,我梦想着发生奇迹,她重新好起来,斯拉维克也回来了。我们俩都工作,给她买一件温暖、鲜亮的毛皮大衣和温暖的冬靴。她冬天从未出过门,因为她的棉大衣太沉,她都穿不动。我用这种梦想来安慰自己。
但她最近去世了,就是我正要分娩的时候。我们再也不能给她买毛皮大衣了,而且我从未当面叫她一声妈妈,只是有时在心中叫——我太腼腆。她留下了一个装钱的小纸袋,上面写着:“给佳丽娜”。这些钱都是从她的养老金里攒下来的,是她一生的全部积蓄——28卢布80戈比,我得用这些钱作安葬费,这也挺贵的。我只保留了一张五元票,我不打算花它,无论生活多么困难都不花。不,这不是从那28卢布中留下来的,而是另外一回事。进劳改营之前我在收拾夏季用品时,在我的上衣口袋里找到了它,准是夏天时妈妈放进去的。
斯拉维克回来时,我把它交给了他。
佳丽娜婆婆的故事深深感动了大家,同时大家都尽力安慰佳丽娜,因为讲完故事时她已经泪流满面了。
等她平静下来后,奥尔佳便开始讲另一个故事。
故事之七
女工奥尔佳讲述。故事把我们带到了战争年代,那时不仅有英雄业绩,也有犯罪行为。
我实际上是来自农村。直到18岁我才到列宁格勒造船厂上班。在这之前我只是个普通的农村姑娘。
有人说,每个苏联农庄都有痴子或疯子。别的庄我不知道,但我们庄有这么个老太太,人们管她叫财迷尼尔卡。我这就给你们讲她何以得了这么个绰号。其实她的真名叫安托诺娃。
我认识财迷尼尔卡时,她已经不成人样了。她穿着破烂衣服到处晃荡。冬天她蜷曲在人家棚屋的角落里,夏天就呆在庄子附近的树林里。她的样子很吓人,孩子们怕她,有时也捉弄她。下面的事情是我长大后听说的。
列宁格勒被围困时疏散出的人曾路过我们庄。显然他们是去西伯利亚,但生病的人就下车留下来。听说一路上都是这样,不经过主人同意这些人就被分配到各家各户。上边的命令很简单,就是要安置疏散者。至于如何供养他们,当局并不关心。我们甚至不能用他们的食品券为他们领面包。
这些人死里逃生来到这里,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活了下来。
他们开始在集体农庄干活。没人欣赏他们所受的城市教育,只有他们的双手还有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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