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渝坐在办公室唏嘘悲叹的时候,电话铃响了,院办公室叫他到院长那儿去一趟。张渝有点纳闷,院长平素很少直接叫庭长以下的干部谈话的,不知道这次所为何事。
张渝在办公室磨蹭了一阵,忐忑不安的敲开了院长的门。院长朱援朝倒是很和蔼,客气地招呼张渝坐下。
“小张,你爱人今早打电话到我这儿来了,她说要和你离婚哩,你们两口儿最近怎么了?”
张渝有些吃惊,不相信宋春玲真敢打电话给院长,他以为她昨天只是在气头上随便说说的,但院长显然不像是开玩笑的话。张渝倒显得不好意思起来,只得小声的解释。
“我们最近有些合不来,朱院长,您别理她,我会处理好这事的。”
朱援朝也以为只是年轻人一时冲动说出离婚的话,时间一长,自然就雨过天晴了。他是过来人,又身为领导,知道这事后还不得提醒提醒面前的这个年轻人?
朱援朝想到这里就拿出长者风范说:“张渝啊,哪个家庭没有经历过风波?你有,我也有过,大家都有嘛。关键是看你怎么去面对它,把它解决好。你也算是本院的老民事了,我知道你是个老实人,工作干得也不错。我们这个职业可比不得小商小贩,小商小贩看重的是蝇头小利,而我们在法律面前是不能讨价还价的,我们只有忠实于法律,贯彻好它。当然,作为领导,我们对下面干警的家庭生活关心得不够,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向组织提出来,我们会尽量考虑解决的。”
朱援朝说着说着语气又回到他的领导岗位上去了,没法子,他已习惯了用这种腔调对下面发话。
张渝想了想,家中的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哪里是组织上能够解决得了的,不如不说出来好。犹豫了一阵,就说:“院长,这事你不用c心了,你放心吧,我回去会处理好的。”张渝一脸诚恳的望着朱援朝。
朱援朝见这事已经交待完毕,也算是成功调解了一件家庭纠纷,心里头高兴又给张渝说了些开动机器,放下包袱之类的话,张渝只是口头上诺诺连声答应着。
“丁铃铃——”院长桌上的电话响了,朱援朝拿起话筒。
“朱院长,要是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朱援朝向他挥挥手,示意没事他可以走了。
张渝低着头走出了院长办公室,满怀着心事叹了口气往回民二庭办公室走去,不曾想迎面走来政治部的张主任。张主任是来向朱援朝汇报工作的,张渝一不留神差点撞在张主任怀里。
张主任往旁边挪了一下,揶揄道:“哟,是小张啊,怎么头也不抬的走,这地上掉钱了?”
张渝的心情不好,没好气地回答他,“是呀,我刚掉了一张百元大钞!我记得明明就在这儿掉的,怎么就找不到了呢?”
张主任不明就里,还以为是被他说中了:“真的呀?那你再想想,是不是在这儿掉的,我帮你找找。”说罢真的帮他在地上找了起来。张主任是老花眼,找东西有些吃力,他得扶住眼镜不让它掉下来。
张渝见张主任一丝不苟认真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懒得和他再搭话,独自走了。
张主任还在那儿仔细搜寻张渝掉的钱,见人已经走了,连忙大声说:“你怎么不找了?一会别人拾走了怎么办?”
张渝回过头来答道:“拾走就算了,你拾到了归你!”
张主任还在角落处寻找了一会,终于醒悟般的抬起头,又摇摇头进了院长办公室。
张渝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心不在焉的,连坐在桌子对面的同事王倩打招呼也没听见。
“这人是怎么了?像掉了魂似的。”
王倩见他心神不宁的样子,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也不再理他,专心看面前的卷宗。
张渝却是在想着心事,我和宋春玲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又哪儿出了错?我堂堂七尺男儿,中级人民法院的法官,要说这社会地位也崇高了吧,人人尊重,自己也处处与人为善,可这宋春玲却与自己闹着离婚!她是喝了什么mí_hún汤,心肠就这么硬,舍得抛弃这个温馨的家,我们的女儿才五岁啊。
张渝盘算着今晚无论如何得和宋春玲好好商量一下,这夫妻关系毕竟不是小孩子玩过家家的游戏,说散就散了的。
张渝下了班,就急急忙忙往菜市场赶。
张渝想着社会上这求人的人要想办成事,就得在酒席上花一番心思,被求的人面对满桌的好酒好菜心情才会愉快,许多不好办的事就在酒桌上搁平了,说不定搞好夫妻关系也用得上这招。
张渝采办了好些荤素菜,还破天荒买了瓶长城干红葡萄酒。平时张渝是滴酒不沾的,他酒量特小,沾酒必醉,但今晚为了家庭的和睦他打算豁出去了。待他付了钱,往回走的时候,一个个子很小的男人从旁边撞了他一下。张渝还不及发火,那男人就一脸歉意道:“对不起,实在对不起。”说完就消失在熙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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