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问题出在哪儿吗,里德?”埃利·梅十分不满地说道,“你只对三件东西真感兴趣——钱,这些乱七八糟的廉价纸皮,还有对街那个小妖精。我奇怪你怎么不陪那位假正经小姐去教堂呢,那样你还可以骗顿午饭。当然,你要是在教堂里露面,教士大人都会大吃一惊。那可怜的家伙说不定还会一下子跌翻在地。”她的嘲讽等于对牛弹琴,里德根本没听。埃利·梅气冲冲地转身离开。她看了一眼开着的窗户,刚才说到的那位小姐正好在窗下街上。埃利·梅笑笑,两眼不怀好意地闪闪。
“喂,不知陪考特尼小姐从教堂回家的那家伙是谁呀?”她语调拖得老长。
里德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一把将埃利·梅从窗边推开,好让自己看清楚些。接着他使劲把窗帘拉上,扭头怒视埃利·梅。
“我两巴掌打死你这蠢东西!”他暴跳如雷地说道,“那是皮尔斯·凯茨,又不是不认识!”“哦,那是皮尔斯吗?”她故作天真地问。
“滚!”“没问题,宝贝。”她得意地笑着。能见到里德难受,哪怕只一会儿,惹恼了他也值得。他随心所欲惯了,以致一有不顺心的事他便受不了。考特尼·哈特也是他梦寐以求的,虽然她还没有投入他的怀抱,但他坚信最终她会的。他已经把她看作己有了。不过埃利·梅倒希望这小姑娘会给他一枪。杀杀里德·泰勒的威风对他有好处。
“考特尼!”她停了下来,看见里德·泰勒过街朝她走来,叹了一声,真不走运。再有几码远她就安全进入旅馆了。
马蒂和皮尔斯也停了下来,但考特尼满脸痛苦地点头示意他们走开,自己等里德过来。实际上,她注意到,里德肯定是一看见她就冲出了酒店,因为他没来得及穿上外衣、戴上帽子就出来了,这对一个无时不以自己的穿戴为荣的人来说,实在不多见。
他的一头梳妆也大失水准。一头黄发乱蓬蓬的,而且连胡子也没刮。不过,这副衣冠不整的样子并不影响他英俊的长像。考特尼简直怀疑有没有什么能令他那副外表失色。两只深绿色的眼睛的完美组合,鹰喙似的鼻子,还有那令人销魂的笑靥。他身高块大,体格粗壮——强壮如牛。看到里德常让她想起强劲有力。
他是个赢家,一个非常成功的男人。是的,强壮如牛。
有时,考特尼不知被他的缺点左右自己对他的感觉,是不是有点失常。但那些缺点的确让她难以忍受。他是她见过的最顽固不化、刚愎自用的人。她就是不喜欢他。不过,那些并没有在她转头看他的目光中流露出来,考特尼从小受的教养使她不致如此。
“早上好,里德。”他开门见山,“上次在汉德利商店出事后,你一直没见我。”“是的,我不想见你。”“你那么难受吗?”“嗯,当然难受。
她的确是很难受,但另一个原因是她正忙于找个人带她到德克萨斯去。她已收好行装随时准备出发。伯尼·比克斯勒有一辆马车和一匹壮马要卖。她就差一个护送人。
只有汉德利商店里的事故可以当个借口来打发里德。一句简单的“我不想见你”对里德并不起作用。
“格斯跟我讲起那件事时我简直不敢相信。直到那天晚上我才从威奇塔回来。”里德对她说道,“有钱德勒那小子在场,真是太幸运不过了。”“钱多斯。”考特尼轻声更正。
“什么?对,唔,都一样。我本想感谢他帮了你,但他第二天早上走得太早了——那也许是件好事。那家伙丁点儿事就急着掏枪。”考特尼明白他这话所指。那天折腾了半夜后,第二天早上她起得很晚,没见到第二起冲突。似乎是吉姆·沃德的朋友在旅馆前面找钱多斯的麻烦。据老查利讲,那家伙还没回过神,钱多斯已经闪电般地拔出了枪。但枪手钱多斯只是打伤了他拿枪的手。钱多斯并未打死他。过后,钱多斯把那人捆绑起来,取回吉姆·沃德的尸体,拖着一死一活两个人骑马离开了罗克里。
“怎么着也不用你来替我谢他,里德。”考特尼说道,“我想亲自谢他,但他并不需要感谢。”“我只是希望我当时能在那儿帮你,宝贝。”里德热情地回答道。接着,换了一副口气,他用同样热情的口吻说道: “但我这趟跑得成功极了。我在布法罗城黄金地段搞到一块地。告诉我这事的那小子说的没错。得感谢那条铁路,就在那群贩卖威士忌的老手们的老巢周围,又一个城镇一夜之间已经拔地而起。他们根据附近守备部队司令官的名字,把它重命名为道奇城。”“又一座牛市镇在兴建?”考特尼干巴巴地问了一句,不再惊奇里德那种一味偏执、自以为是,“那么你准备迁到那儿去,而不是威奇塔?”“不。我会找个人来替我经营道奇的酒店。按我的计划,仍就把家安在威奇塔。”“你真是雄心勃勃。干嘛不把罗克里的这块地方也保留下来,不拆掉不行吗?”“我也那样考虑过。要是你认为这方案不错——”“别,里德。”考特尼赶紧打断他,欲哭无泪。这人脸皮真厚,几句嘲讽根本刺不透,“你怎么决定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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