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穿上了新买的棉衣和牛仔裤,坐在书桌前铺开一张信纸,给哥哥写信。
因为不知道哥哥的地址,我想先把要回复的内容写下来,等到哥哥有来信过来我就一起寄出去给他。
哥。。。”第一次写信,我觉得自己的语言很幼稚,写了又重新划掉,撕了重写,如此反反复复直到我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连一段完整的话都没写出来。
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向哥哥描述我目前的生活。
这个城市里的一切都让我感到陌生和无助。
除了小胡叔叔无微不至的关怀,我甚至不敢去看那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学校教导主任向我投来的怀疑的目光,以及杜鹃每每看着我的时候那鄙夷的眼神。
哥哥曾经对我说过,活着就是一件痛苦的事,这样卑微这样不值得一提的人生,我该要怎样继续下去?
我怀着对未来的迷惘和对哥哥的思念就这样趴在信纸上睡着了。
第二天,小胡一大早就到他的食品加工厂里去了,杜鹃来敲门。
我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撕掉贴在脸上的废纸,忙过去开门。
“轻扬,等一会儿有几个阿姨要来和我打麻将,你帮杜姨下楼去买早餐另外烧点开水泡茶喝好吗?”杜鹃露出少有的和蔼可亲的笑容。
我愣了愣,忙不迭的点点头,立刻又红了脸,低下头。因为她穿着性感的低胸睡衣站在我面前,那条r沟几乎要贴到我的脸上。
杜鹃冲我甜甜笑了,递给我一把钥匙:“你真乖!顺便把信箱里的信全都取上来!”
我眼睛一亮,穿好衣服就飞快的跑下楼。
我急切的买完早点打开自家的信箱,把所有的信件一股脑的掏出来,在电梯里一封一封的翻找着,我期望能看到哥哥的来信,可是没有,那一叠信件里,除了广告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私人信件。
我垂头丧气的回到十一楼,自己从买来的食物里拿了一只r包子啃了,又按照杜鹃的要求烧了些开水便回了房间预习功课。
也许是因为身在发达城市的缘故,昨天刚领回来的新课本里的知识比我原来在学校里学的东西要深奥得多,难以理解,我看得很吃力。
不一会儿,客厅里热闹了起来,我只听到噼里啪啦搓麻将的声音,还有女人的笑声。
“轻扬——出来给我泡杯茶!”杜鹃冲着我喊道。
我无奈的放下书本开门走了出去,手脚麻利的泡了四杯茶,恭恭敬敬的递到她们牌桌上。
“胡太太?这孩子是哪来的?”一个眉毛画得很浓的少妇打量了我一眼,问杜鹃。
“是呀?哪里来的这么俊俏的男孩?”叼着烟的中年女人也附和道。
杜鹃满眼笑意的看了看我,答道:“要说我们家那个死鬼,没啥优点,就是同情心泛滥!这不,去西藏看他的老战友,把人家的孤儿给领了回来养。我是想反正我也没有孩子,看这孩子倒也挺乖巧,养着就养着呗!”
“唉!这么漂亮的孩子怎么就这么苦命呢?你们家老胡还真是个善良的男人!哪像我们家那个死鬼!整天抽烟喝酒找女人!”
一席话,说得一桌子女人都大笑起来,我背对着她们打了个寒颤,便立刻跑回房间掩上门。
因为到了年尾结账的时段,小胡忙得一连几天都没回家,我和杜鹃两个人在家倒也相安无事。反正一日三餐都吃我去楼下打包的快餐,从客厅到厨房到卧室,我都仔仔细细的打扫得干干净净,因为我知道农历的新年就要来临了。
杜鹃坐在客厅沙发上打磨指甲,一边不时的抬起眼皮瞟我一眼。
“我说轻扬啊,你交了女朋友没有?”她漫不经心的来了这么一句。
“没、没有。”我被她看得有些心慌,答了一句赶紧埋下头来继续拖地。
“想不想交女朋友?我给你介绍个?”她很八卦的凑了上来。
“不。。。我想好好读书。。。”我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以及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羊毛衫的妖娆的身体。
“切!到底是个乡下来的穷小子!一点城里人的气质都没有!”她不屑的吐出一句,随即又丢给我一个鄙夷的眼神。
☆、车祸
37
我依旧每天一睁开眼睛就飞快的跑下楼去打开信箱,一次次的失望之后,我开始越来越害怕看到那充斥着广告的信箱。
很快就迎来了农历新年。杜姨带着我去了超级市场采购年货,我俨然一个小跟班一样跟着她替她拿东西。
商场里面挤满了人,仿佛买东西不要钱一般一通抢购,有的人流拥堵的打折促销商品地段,我费尽力气挤进去,几乎双脚离地的被人群夹着往前走。
我在盗猎队的那几年也过过汉族人的农历春节,最多就是帮着大成哥煮一顿丰盛的年夜饭,当然我吃不到多少,老大他们会带一群狐朋狗友来一起吃,最后他们喝醉了酒,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有的干脆搂着女人进房间里去快活去了。剩下我默默的找一点残羹剩饭吃了,然后收拾东西。
后来那些年,跟着哥哥和阿爹一起过了几年葬礼的新年。
村里的藏人把新年叫做“洛萨尔”,我们用糌粑和好多种杂粮混在一起煮出香喷喷热乎乎的浓稠的粥,糌粑都做成小疙瘩,在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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