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了起来,丽丽连忙把枕头垫到我背后。
“洪水退了吗?”我问丽丽。
丽丽点点头:“你受伤的第三天洪水就退了,基本上没有什么损失。”
“噢~~”我点点头。“有没有什么消息?——这次~~这次有多少人牺~牺牲?”
丽丽显得沉重起来:“我也不是太清楚~~不过好像没多少战士牺牲……”
我叹了口气,环视了一下病房。
这是一间十个床位的病房,十张床已经满了,躺得看起来都是解放军战士。
丽丽出去给我打水,我扭头看了看旁边病床上正在百~万\小!说的战士:“兄弟,哪个部队的?”
“xxx师的。你呢?”
“我是xxx师的。”
他看了看我:“你们这次损失不小啊,听别人说这次光荣了七八个弟兄~~哎,我们也一样,光是师里就三个……更别说受伤的了,这里躺的都是前边送下来的。”
病房里沉静下来。我想起生子,眼泪不由又流了下来。
又在医院里住了几天,我脑袋上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病房里的弟兄也走得七七八八,医生说我过两天拆了线就可以出院了。
这期间一直是丽丽在照顾我,我很奇怪但一直没问,沈丹她们来看我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队领导安排队里的女兵轮流照顾我,但丽丽说她一个人就够了,她比较了解医院和我的情况,何况让别人轮流来还影响排练。队领导可能看她说得在理,所以就同意了。
伤口好了,但我的心情却越来越坏,因为晓丹一直都没来看我。难道她不知道我受伤了?不可能啊?连警卫连的几个哥们都知道了她没有理由不知道啊?
我问丽丽和院里来看我的人,但谁都吞吞吐吐的说不知道,看着他们奇怪的样子,我的心有些发沉——难道晓丹出事了……不,不可能,怎么受了伤连脑子都变坏了就会胡思乱想,晓丹怎么能出事呢?但心里的疑惑和异样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临出院的前一天,圆圆来看我了。
和她聊了一会儿,我向她打听起晓丹的情况。圆圆脸色忽然变得惨白,眼圈也红了起来。我脑袋哄的一声,眼前金星乱闪。
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圆圆,告诉我,晓丹~~~晓丹~~她……她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
圆圆放声大哭:“晓丹~~~晓丹她~~~牺牲了……”
我呆了,彻彻底底的呆了。晓丹……她真的去了……怎么可能呢?不久以前我还抱过她吻过她……怎么可能呢……
圆圆哭着向我讲述着——晓丹知道我受伤住院之后差点急得疯了,和领导请假以后到医院来看我,就在进医院的前一刻,她看到一个穿冰鞋横穿马路的小孩子摔倒在路中间,于是晓丹便冲了上去推开那个孩子,自己却被一辆来不及煞车的公交车压倒,当场就牺牲了。
“为了看我……”我笑了起来,“为了看我……我怎么没被洪水冲走啊?我怎么不死在江里啊……”我哈哈笑了起来,狠狠的抽打着自己的脸。
一直在一边流泪的丽丽扑了上来和圆圆一起死死拉住我的手:“金班长!!
金班长别这样……别这样啊……“
我顺从的被她们压到床上,不再打自己,任凭泪水在脸上纵横……晓丹,你怎么走了?怎么留下我走了……
我对一切都失去了热情失去了兴趣,把自己深深的锁到思念自责和悔恨编织成的茧里不想出来。回到队里后我不出c不排练不去开会不到饭堂吃饭,整天象个死去的人一样躺在床上……晓丹走了,生子走了,我还有什么?如果不是有对父母未尽的孝道我不知道我会不会自杀去找他们。渐渐的,我变得越来越烦躁越来越不可理喻,时常无缘无故的发脾气骂人摔东西——我已经有些失常了。
队领导来看过我劝过我几次,但见我一直都是这个死人样子以后也便不再来了,队里其他人也不来——她们不敢。
只有丽丽和沈丹——我对沈丹讲了生子的事,讲了生子临死前喊的那句话。
沈丹哭了,下次再来的时候,我见到她把一头长发剪掉了。丽丽和她每天都来照顾我给我打饭给我洗衣服陪我说话。但我的心早就死了。
又是一个乌云密布的星期天,我的心里也象y沉沉的天幕一样压抑。从早晨起来开始我就有种想疯狂发泄的yù_wàng,我苦苦的压制着心中的这股邪火,象一只被困在铁笼里的狼一般在房里转着圈子。尽管我反常得厉害,但还没有失去理智,我知道以我这种状态如果出门的话一定会惹出大麻烦,这里毕竟是部队。
停在窗前,我看着满天的乌云不由又想起那个令我心碎的日子。水!!他妈的水!!都是因为你老子才失去最好的弟兄和最爱的女人!如果你是个人我一定要杀了你!!我恶狠狠的诅咒着,忽然房门被人敲响,“金……金班长……”
“谁!!……”我回头大喝一声。
门开了,丽丽和端着一个铜锅走了进来:“金班长,吃点东西吧……”她把锅放在桌子上,然后拿起外衣来到我身边:“天冷,小心着凉。”说着把衣服披到只穿一件跨栏背心的我的身上。
我冷冷的看着她,一把将她披到我身上的衣服扯下来扔掉:“用不着。”丽丽叹了口气,弯腰拾起衣服再次给我披上。我狠狠的把衣服摔到地上:“你没听见?我说用不着!!”
丽丽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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