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事的。”阿罗说,“我托人去请了大夫过来,给你看看。”
十三低头看自己的脚,已经包扎起来上了药,还用了木板固定。
“谢谢你。”十三声音很虚弱,眼皮微敛盖住了其中复杂深沉的光芒,“你的伤口怎么样了,别管我先去休息吧,这样子对身体不好。”
虽然知道只是礼貌性的关切,但阿罗依旧满足,十三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他赶紧道,“没事的,真的,我身上带了药已经用过了,我是习武的人,对我来说没事的。”
“还有件事。”阿罗有些紧张地说,“未免别人怀疑,我跟她们说你是我妻主,我们探亲路上遇见山贼才这样的,你别生气。”
“是你救了我,我怎么会生气。”十三笑了笑。
不一会大夫来了,是个背着药箱中年女子,把手搭在十三的脉搏处,合眼凝神,阿罗紧张地盯着她。
突然十三出声了,“罗大人,我口有些渴,能不能去帮我拿碗水?”
阿罗一听立刻转身去了厨房。
十三从贴身的暗袋里掏出一条金链子塞进大夫手中,这是她近出门前从妆盒拿的,以防万一。
“这位夫人,何意?”大夫睁开眼睛看她。
“并没有什么要为难大夫的,待会烦请您和那位男子说我一切都好,只是有了一个月身孕,动了胎气。”
大夫的神色瞬间变得古怪。
十三继续说:“并不会让您担责任的,您不必顾虑,只是因为我有一些为难之处罢了,还请您帮我,事成之后我还有谢礼。”
“我不是不可以帮你,这种事当大夫的见的也多,只不过小娘子,有些事情骗不了一辈子的。”她摇摇头叹到。
但也有些事,谎言比实话更好不是么?十三心中想。
“你说什么?”装满水的碗跌落在地上,四分五裂,溅出的水花很快隐没在黄土地中。
“莫不是高兴傻了?”大夫含笑,“你妻主有身孕了,一个月。”
“水打了,我去重新拿一碗。”阿罗飞快捡起地上的碎片仓皇道,眼睛不敢看十三,转身跑走了。
地上有一滴鲜红,十三知道是刚才阿罗被碎瓷片割伤滴落的。
看,她就是这样一个卑劣的人,十三自嘲想到,她知道阿罗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年未曾变过,她利用了他的正直善良,抓住他的软肋狠狠捅了他一刀。
阿罗直到傍晚才重新出现,两个人默契地都没有提起白天的事,十三也没有问他去了哪里,昏暗的油灯底下,她看到阿罗眼角的红色。
他眼神避开了十三,落在被子上面,他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黑色汤药递到十三面前,“这是大夫开的药方子,你喝吧。”
十三沉默地接过汤药,一口灌了下去。
“你早些休息,对......孩子好。”阿罗紧紧握住空碗,依旧没有看十三,逃离似地离开那个女子。
几天后重新上路,阿罗变得愈加沉默,但对十三的照顾却更加细心一丝不苟,休息时每每都会脱下自己的外衣铺在石头上才让十三坐下。
到达平城之后,有了接应的人,他们住进一间不起眼的小院。衣食热水、灵巧的侍女,一切都准备得妥妥帖帖,他似乎功成身退,再不出现在她面前了。他们一人在小院这边,一人在小院那边,明明在同个围墙之内,却仿佛没有交集的两个人。
......
“就是这样,你不是想看我会不会和阿罗双宿双飞么?”
“你知道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萧炎手不由攥紧,艰难问到。他想抱住十三却又不敢伸手,仿佛轻轻一触碰面前的女子就会如同泡沫一般破灭消失不见。
“你是我夫君,你不对劲我总能看出来的,而且,他的名字还是我取的。”十三自嘲,“但是我不敢说,我不敢和你们任何一个人说。”
“刚开始我有些生气,为什么你不愿意相信我,要这样子试探我,你知道么,这一路我真的十分难受。”
她忐忑又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自己和阿罗的距离,疏离拒绝无异于挑破最后一层窗户纸当面狠狠羞辱一个用真心等待自己十多年的人,但她也不敢靠近,甚至笑得开心一些也害怕给他希望。
“可是是我瞒着你在先,我没有对你说实话,让你不敢相信我,又怎么能怪你?可我还是很难受很难受......我是不是很坏?”
“不是的。是我不好——”萧炎慌忙说到,“我只是太害怕了,他那么好——”
“是啊,他那么好.......”觉察出她的声音有些奇怪,萧炎伸手却碰到了一片冰凉。
突然,他的腰被十三紧紧抱住,“夫君!”
一颗头颅埋在了他的胸前,放肆的哭声压抑在他的衣襟之间,渐渐地有些潮意。
第一次,萧炎看见十三如此情绪外露的样子。
再多的纷乱再多的烦恼这一刻似乎也不重要了,萧炎环手抱住了十三,“没事的。”
“你为什么才来?为什么——”哭声中能听见十三放肆的宣泄,“你这混蛋——”
追杀,逃命,阿罗的舍身相救,一路过来,始终紧绷的神经终于再也承受不住负荷,面前的萧炎仿佛让她抓到了救命稻草,情绪倾泻而下。
“我真的不知道,那时候我不知道耳钉的意思是什么,我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礼物。”一边哭,十三一边嘶声道,“我不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不想当坏人的,我不知道他在等我,我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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