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鸨儿本就殷殷盼着这位财神爷来,如今来了如何肯放他去,忙使那两个粉头搀着他进里头歇着。
平安在外头瞄见暗暗着急,虽说嫖个粉头也不算什么大事,只如今爷正跟娘闹着别扭,之前瞧爷的意思,为着娘,房里丫头都未收一个,如今若与这粉头勾上,岂不前功尽弃,却自己也不好进去拦着爷,一个劲儿直搓手,眼睁睁瞅着爷给那粉头扶进里头,正急的没法儿,忽听见爷唤他,平安三两步窜了进来。
见爷靠在床榻一头,那粉头在一旁浪上来,不住往爷身上贴蹭,搂着爷的脖子就要亲嘴,却给爷推在一边儿,踉跄跄站起来跟平安道:“扶爷家去。”
平安听了如蒙大赦,忙过去扶着爷往外走,那老鸨儿上前来拦,给平安瞪了一眼,退下去,平安直扶着柴世延出了大门上马,怕他醉的迷糊从马上摔下
来,便牵着马慢慢走,心里却道,爷这醉的糊涂了,嘴里虽说家去,也不知是真是假。
眼瞅到了大门首,却忽听爷在马上道:“去县前当铺里吧!”
平安又牵着马去了当铺子,叫开门往后院里,当铺子楼上寻了一套簇新的铺盖,柴世延便在这里安置下了,数日不回家去。
这一晃,几日过去便是十五,玉娘想着初一未去成观音堂,便让人备下车马,十五一早便出城往县外观音堂去了。
到观音堂烧了香,便回转来,路过陈家村头,玉娘忽说去走走,秋竹只道她想家了,让车把式拐个弯奔了陈家街口。
到了陈家门前,却见大门紧闭,,连人影都不见,再瞧两侧围墙,也斑驳不堪,一晃这些年未回来,不想已破败至此,想想自己不便露面,便让车把式把车停远些,下去询问。
车把式敲开门,那看门的小厮开了门道:“若是来买宅子的请明儿来,我们家大爷如今不在家呢。”
那车把式问道:“住的好好,如何要典卖宅子?”
那小厮打量他一遭道:“瞧你这样儿也不像个买的起房子的,打探来也无用。”
车把式与他几个钱,那小厮才道:“我家大爷瞧上院中的粉头,要与她赎身,银子不凑手才要典卖这宅子。”
那车把式回去跟玉娘说了,玉娘倒不想他哥会动了变卖祖宅的念头,想这宅子自陈家祖上传下来已是数代,若落在旁人手上,将来九泉之下如何见陈家列祖列宗。
玉娘望了望车窗外的围墙,却不禁叹口气,便她哥要卖也只能由得他,自己嫁出去的女儿,便有心,又能如何。
跟秋竹道:“家去吧!”
马车路过县前柴家当铺门口,秋竹瞧着玉娘脸色,忍不住劝她道:“听平安说,爷这几日虽常去院中,却未宿在哪里,夜里只在这当铺子的后院安置,这不是明明白白想着娘呢吗,依着奴婢,娘软软身段儿,与爷说几句暖心的话儿,爷便多大的气能不消。”
玉娘只不应声,却也忍不住透过车窗纱帘往外瞧了一眼,可就巧的,给她瞧见,媒婆走了进去。
秋竹自是也瞧见了,忙道:“这媒婆不定何处得了好东西,想是来咱们铺子典当来了。”
玉娘却移回目光,这话可不是哄骗自己呢吗,想柴世延若真纳进几房来,自己又当如何,若一封休书下堂求去,可是条出路吗?
念头至此,倒想起自家的宅子来,自己若出面自是不妥,却又甚么人可求,忽想起陈府,忽得了个主意,也未回府,吩咐车把式直接去县衙陈府。
再回头说柴世延,数日不回家,日日在院中耍乐,外人见了,都道是他夫妻失和,那媒婆听了,如何不上门来,只登门几日未见着本主,今儿好容易遇上,忙上来先道了万福道:“柴大爷贵人事忙,老婆子跑了几趟今儿方得造化。”
柴世延道:“你这功夫下得虽深,却寻错了人,我府里早娶了大娘子,你又不是不知,却又跑来作甚?”
那媒婆道:“自是知道大娘子是个万里挑一的,若似那般穷家娶一个媳妇儿便把家底儿掏空了也还罢了,只柴大爷却是个富贵人,就该着三妻四妾,坐享齐人之福,况府里家大业大的,只一个大娘子便再能干如何掌理的清,且没个姐妹一处里做伴,也孤清的慌。”
柴世延听了不禁道:“你这老货的嘴倒似吃了蜜一般,好话都让你说尽了,莫不是有甚好姻缘要说给爷不成?”
那婆子以为他动意,忙道:“若不是好姻缘,老婆子如何敢说与柴大爷。”“却是何好姻缘,你与爷说来听听。”柴世延顺着她的话问了一句。
那婆子倒来了精神,道:“咱们兖州府的通判吴大人有个远房的表侄女,生的好不标致,针织女工样样拿得出手,爹是举人出身,自小也教了女儿几册书在肚子里,是个识文断字的闺秀,后嫁了兖州府一个开古董铺子的商人家,不想她汉子没福气,消受不得这般美人,过门不到一年,便丢了命,想她一个年轻寡妇,也才青春二十,又无儿无女,上头公婆也早去了,只伴着她干娘在家做伴,她一个人守着家业过日子,难免有哪些浮浪之徒上门搅扰,她干娘便劝她道,这般何时是个头,且寻个好人家再走一步,也是个结果,莫说这妇人出身相貌样样出挑,便她手里这份家业,若娶了家来,岂不是人财两得,大爷道可是好姻缘吗?”
☆、66
“吴通判?”柴世延点点头道:“却是好姻缘,只这般好姻缘做什么说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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