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兰奇?”萨拉挑眉。
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萨拉说过帕兰奇是奴隶,没有名字,於是柯尔解释道:“是我给他取的名字。”
眼波泛起波纹,萨拉没说什麽,只是回头笑了笑,道:“是麽,这名字还不错。”
说罢便走。
没生气?
说不准,自己一向看不透萨拉。
兽人都跟了上去,但柯尔并没立即跟上。
他还是担心帕兰奇,一直犹豫著回头,而西格尔似乎看出了柯尔的担心,转过身对柯尔说:“魔蛟是我的驯养物,只要我不下令,它们就不会伤害他,最多打斗一番,你大可放心。”
驯养物?
这个人……居然驯养那种奇异恐怖的野兽?
柯尔惊诧不已,愣愣望著西格尔,不知该不该相信他。
那双紧盯著柯尔的眼瞳中带著令人费解的激动,西格尔见柯尔仍旧不动,便稍稍上前,耐心地对柯尔说:“请你相信我,我是兽耳族的长老,我绝不会欺骗族人,尤其是……尤其是族长的朋友。”话语停了停,眼波流转,西格尔垂下眼睑,用低沉的声音说,“况且,你还受著伤。”
抬手指了指柯尔的x腹,应当是一开始就觉察到了吧?
“可……”仍在犹豫。
“听我的,柯尔。”西格尔的语气不容反驳。
再一次回头,黑蒙蒙的夜里什麽都看不到,许久,柯尔最终叹息回道:“……好,我相信你。”
沿著海岸不过百米的礁石浪口,有一个掩埋在砂砾之中的大洞。
y暗潮湿,怪石嶙峋。
走在前面的兽人擎著火把,火光并未带来温暖,而是使潮湿y暗的洞口露出更为y暗的颜色,背脊渐渐发凉,地面非常湿滑。
“这个洞口一天之中仅有黎明的一段时间会露出来,其余的时间,都是被海水淹没的。”一直走在柯尔前方的西格尔边前行边说,“这是通往我们部落的唯一道路。”
“难道兽耳族的村落是在地下麽?”发现正沿著洞口向下走,眼前漆黑一片,柯尔不禁好奇。
不禁回头发笑,西格尔摇了摇头,回答道:“当然不是,从这里向下会经过兽耳族祭祀的地下神庙,我们要通过神庙下的地下通道才能达到部落。”末了,他加了句,“但由於一天内仅有这个时刻能够出入,所以出口其他时刻是不会开放的,如果未得允许随意进入,就很可能会被涨潮的海水溺死。”
西格尔的语气并不像开玩笑。
不过,令柯尔费解的是西格尔对自己的态度,照理来说自己算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他竟然会毫无隐瞒的把兽耳族的秘密说出来,不仅如此,这一路上,柯尔发现,西格尔会时不时回头用那双紫色的眸子瞥向自己,然後怪异的凝视许久。
用熟悉而怀念的目光。
刚才也是,明明第一次见面,但西格尔却用一种好似非常熟悉的语气呼唤自己的名字。
奇怪。
不免忐忑。
於是悄悄望向走於自己前方不远的萨拉,说来也奇怪,自从见到西格尔他们之後,萨拉就几乎没再说一句话,甚至都没有望向柯尔这边,无论与西格尔谈论什麽,萨拉都像是没听见似的。
默默的背影,连同跳动的火光,如同幻觉一般,笼罩在y气里。
不觉看呆。
“对了。”西格尔的声音唤回柯尔的神识,他看向柯尔,悄声问,“你的伤是怎麽回事?我闻到气味,很严重的模样。你还走得动麽,不要勉强自己。”
非常关切的声音,柯尔垂眸,捂著微微泛疼的伤口,动了动嘴角,说:“我没关系。”
其实他还疼,只是强撑著跟常人一样。
火光摇曳,印在他的侧脸,泛出蜜色的光芒。
突然,西格尔又开口,他问:“柯尔,你家在哪里?还有……你家人呢?”
意外的问题。
“不知道。”
“不知道?”停下脚步,讶然的回望过来,西格尔微微敛起眉毛。
认真点头,柯尔直视著对方,有些无奈地耸肩说:“我失去了过去的记忆。”然後自嘲似的摇摇头,“所以不知道家在哪里,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家人,或许有,或许……没有。”
“失去记忆……”低喃几声,西格尔兀自回头,剩下的便是异样的缄默,过了许久,他忽然轻叹一声,“原来如此。”
再之後,所有人都不再说话,空气非常沉寂,一行人中,唯有那名叫做桑加的兽人偶然回头看了看这边,不知是看柯尔,还是看西格尔。
继续前行,走了一段路,前方的岩石台阶更加陡峭,但过了这段陡峭的道路,前方便是一片开阔的平地,平地中间有一座高台,高台四周摆放著月光树叶,它的四周泛著星星点点的绿光,意外的肃穆而静谧。
然而,令柯尔惊讶的并不是高台,而是高台下的坟茔。
直直立在自己面前,一座一座,没有名字的墓碑。
寂静的墓地唯有活人寥落的呼吸声,除此之外,安静得仿佛没有一丁点儿杂音,空气里夹杂著陈年的气味,柯尔首先感到的,并不是恐惧,而是即将夺目而出的痛楚,以及,窒息的悲恸。
“这是祭坛。”西格尔说。
说是祭坛,倒像是年代久远的废弃墓园,被冰冷海水腐蚀的墓碑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只是一座又一座,孤零零地屹立在腐败潮湿的泥沼间。
“他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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