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莲舟潜心武学,无妻无子,对张无忌十分喜爱,只是他生性严峻,沉默寡言,神色间却是冷冷的。过了这么多天张无忌心知这位冷口冷面的师伯其实对自己十分好,一有空闲,便缠着师伯问东问西,探听一下江湖的动向。
这一日到得太平店镇甸数里,忽听得半空中一声清啸,一人叫道:“二哥,你好啊,想煞小弟了。”数丈外的一株大树上纵落一条人影,提着长剑,走向前来,正是六侠殷梨亭到了。
俞莲舟叫道:“六弟,你怎么会在这里?”殷梨亭当下说起赶来应援的情由,原来四侠张松溪下山采办师父百岁大寿应用的物事,见到两名江湖人物鬼鬼祟祟,路道不正,心下起疑:“我武当派威震天下,难道还有甚么大胆之徒到我武当山来捋虎须?”于是暗中蹑着,偷听两人说话,才知张翠山的儿子从海外归来,已和二哥俞莲舟会合,只不过有些怀疑死讯,想来武当询问,而且还有一些其他江湖门派联合上武当。张松溪大喜过望,匆匆回山,其时山上只殷梨亭一人,而殷梨亭急于探听张翠山的消息,这才迎接出来。
到明了原委,殷梨亭看着张无忌道:“这就是我五哥的孩子?”俞莲舟指着殷梨亭道:“这是你六师伯。”又向殷梨亭道:“这是五弟的孩子,无忌。”
“见过六师伯。”张无忌俯身道。
“好,好。”殷梨亭连忙将张无忌扶起,又道:“五哥呢?”俞莲舟将所有的是说了一遍,殷梨亭放生哭起来:“五哥……”俞莲舟连忙安慰殷梨亭,良久殷梨亭才恢复过来,叹道:“十年不见没想到却与五哥阴阳两隔。”
三人又走了几日,到得武当山到得山上,宋远桥、张松溪、莫声谷闻讯赶了出来。宋远桥穿着道装,脸上神情冲淡恬和,鬓边微见花白,身子有些肥胖。宋远桥并没出家,但因师父是道士,又住在道现之中,因此在武当山上时常作道家打扮,下山时才改换俗装。张松溪身材魁梧,脸带笑容,约莫三十几岁。莫声谷魁梧奇伟,却长了满脸的浓髯。
“大哥,四弟(四哥),七弟。”俞莲舟和殷梨亭叫道。
“见过,大师伯,四师伯,七师伯。”张无忌见状也跟着道。
“好,进屋说话。”宋远桥叫道,说着几人进道屋内。
“这是五弟的孩子。”俞莲舟道。
宋远桥、张松溪、莫声谷看着张无忌,满脸高兴,又询问张翠山的消息,听到张翠山和谢逊同归于尽,都泪流双颊。过了一会宋远桥道:“只是苦了无忌,小小年纪,就没有爹娘,在海外吃了不少苦,也幸得遇见他师父,不然也不知道是什么光景。”众人皆有些感伤,看向张无忌的眼光满是怜惜。
良久,张无忌道:“三师伯呢?”
“你三师伯为奸人所害,手足残废,现在还躺在床上。”说道这里,屋内几人都有些咬牙切齿。
“众位师伯,师侄所习内功对疗伤一面颇有功效,或可治疗三师伯。”
“真的?”听到张无忌能救治俞岱岩,宋远桥等人满是惊喜,激动地问道。
“可以试一试。”
“好,我这就带你去见三弟。”宋远桥有些迫不及待的道。
众人来到俞岱岩住处,服侍俞岱岩的道童轻声道:“三师伯睡着了,要不要叫醒他?”宋远桥摇了摇手,大
家轻手轻脚走到房中。只见俞岱岩正自闭目沉睡,脸色惨白,双颊凹陷,龙精虎猛的一条剽悍汉子,今日成了奄奄一息的病夫。
“三哥即以睡着,去哦们明天再来,二哥、六弟、无忌他们舟车劳顿,让他们早点安歇吧。”张松溪小声说道。
“还是四弟考虑的周全,我险些忘了此时。”宋远桥,于是安排众人歇息。
第二天,众人齐聚俞岱岩处,此时俞岱岩已经醒了过来,见到宋远桥等人进来,虚弱的道:“大哥、二哥、四弟、六弟、七弟……。”接着有些疑惑的看着张无忌问道:“这是?”
“这是五弟的孩子无忌。”宋远桥道。
“五弟回来了?”俞岱岩有些激动地道。
“哎。”其余几人叹了一口气,“怎么?”俞岱岩问道。“五弟已经走了。”宋远桥哀伤道。“什么五弟死了?”俞岱岩呆立当场,俄而怒声道:“什么人杀了五弟,我武当七侠肝胆相照,定要为五弟报仇。”
于是宋远桥将事情始末说与俞岱岩听,俞岱岩叹了一口气,神色哀伤,默然不语。良久,俞岱岩开口道:“无忌上前来让我看看。”
“三师伯。”张无忌上前叫了一声。
俞岱岩端详张无忌许久,才喃喃道:“这孩子多像五弟,这眉毛,这……”说着眼泪也跟着留了下来,其余几人面色悲怆。
过了一阵,宋远桥收拾心情道:“三第,我们今天来是因为无忌能治疗你的伤势……。”还不待宋远桥说完,俞岱岩全身颤抖,声音带着些激动、期待、害怕的道:“真的?”
“是的三师伯,师侄所练的内功对疗伤方面有些奇效,不过需要重新震断师伯的手骨脚骨,可能会有些疼痛。”
听到张无忌肯定的话语,俞岱岩大声道:“好……好……好……”眼眶中居然漫出泪水,任谁手脚尽断,犹如废人办躺在床上,本来已不抱任何希望,但今天却得知自己还有复原的希望,十年来的情绪一下爆发,让他禁不住泪水盈眶。
良久俞岱岩道:“无忌,你放手去做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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