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歇斯底里了。她靠在一根路灯柱上,大口喘着粗气,一动也不动地站了很长时间,
慢慢地,终于恢复了平静。她径直朝警察局走去。
米勒警长已到不惑之年,总是耷拉着脸,一副饱经风霜的面孔似乎对他所担负
的角s由衷地感到不舒服。“很抱歉,我没能到机场去接您,”他对特蕾西说,
“整个城市都疯了。
我们翻阅了您母亲的材料,您是我们唯一能够找来的人。“
“警长,请您告诉我,我妈妈到底出——出了什么事。”
“她自杀了。”
一股凉气流遍她的全身:“这——这不可能!她为什么要自杀?她没有任何理
由要自杀。”她的声音很刺耳。
“她给您留了一张字条。”
※ ※ ※停尸房冰冷、y森、可怕。特蕾西跟在别人后
边,沿着一个长长的、涂成白颜s的走廊进入一间宽大、消过毒、空荡荡的房间。
她突然意识到这不是一间空房子:里面放满了尸体,其中还有她的尸体,一位身穿
白大褂的医务人员慢慢走到墙跟前,伸手抓住一个把手,拉出一个特大号的抽屉:
“要看看吗?”
不!我不想看躺在大盒子里的这具冷冰冰、一动不动的尸体。她想离开这个地
方。她想回到火警铃声响起来之前的那几个小时去。让它是真正的火警铃声,而不
是通知我妈妈死讯的电话铃声吧!特蕾西朝前慢慢地挪动着脚步,每挪一步,她的
内心深处都发出一声尖叫。
接着,她低头凝视着那个生她、养她、逗她、爱她的人失去生命的身体。她弯
下腰在她妈妈的面颊上吻了一下。那面颊冷冰冰的,象一块橡胶。“啊,妈妈,”
特蕾西低声说,“为什么?您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我们必须对尸体解剖,”那医务人员说,“这是国家对自杀者做出的法律规
定。”
多里丝。惠特里留下的字条没有提供任何答案。
我亲爱的特蕾西:请原谅我。我失败了,要我成为你的负担,我可忍受不了。
还是这样最好。我多么爱你啊。
妈妈这张字条就象那个抽屉的尸体一样,是毫无意义的。
那天下午,特蕾西按排好葬礼事宜,然后乘一辆出租汽车回家。远处,狂欢者
们的叫嚷声依稀可辩,对她来说,那声音是那样的可怕。
惠特里的住宅是一幢维多利亚式的房子,坐落在域北住宅区的花园街。象新奥
尔良的大多数房子一样,它是木质结构的,没有地下室,因为这个地区在海平线以
下。
特蕾西是在这幢房子里长大的,它充满了温馨而又欢愉的回忆。她已经一年没
回家了。
当出租汽车减慢速度在房前停下时,她惊奇地发现草坪上竖着一块大牌子,上
面写着:待售——新奥尔良房地产公司。这是不可能的。妈妈常对她说,我决不会
卖掉这座老房子。我们全家在这里声活得非常幸福。
怀着一股奇怪的无名之火,特蕾西经过一棵高大的木兰,径直朝大门走去。早
在上七年级时,她就得到了一把房门钥匙,从此象护身符一样把它带在身边,一看
到它,就觉得有一个避难所在时刻恭候着她。
她打开房门走了进去。所有的房间都是空的,家具全被搬走,美丽的古玩也都
不见了。
房子只剩下一个空壳,就象主人把它抛弃了一样。特蕾西从一个房间跑到另一
个房间,越来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仿佛有什么灾难突然从天而降。她跑到楼上,
站在那间曾经伴随她渡过生活中大部分光y的寝室门口。那寝室似乎在凝视着她,
寒冷、空旷。噢,上帝,究竟出了什么事?特蕾西听到大门的门铃在响,便象梦游
似的走下楼去开门。
奥托。施米特站在门道里,这位惠特里汽车零件公司的工长是一个脸上布满皱
纹的老头,除了由于常喝啤酒肚子挺大,其他部位则骨瘦如柴。几根凌乱的灰发装
点着头顶。
“特蕾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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