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斯特丹稽延一分钟都会招来危险。他用毛毯将她裹住,把她抱上一辆轿车。在开
往阿尔克玛的途中,她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呼吸急促,心律紊乱。
到达阿尔克玛后,杰弗找到一家小客店。当他抱着特蕾西上楼走入房间时,店
主人向他们投去一抹好奇的目光。
“我们是来度蜜月的,”杰弗解释说,“我妻子病了——轻微的呼吸道感染,
她需要休息。”
“要请医生吗?”
杰弗一时不知应如何回答。“需要的话我会告诉你。”
杰弗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帮助特蕾西退烧。他把她放到房中宽大的双人床上,
开始替她脱下被汗睡浸湿的衣裳。他扶起她坐起,把衣服从她头上脱掉,然后再脱
去鞋子、紧身短裤。她的身体烧得烫手。杰弗用冷水浸湿了一条毛巾,轻轻为她从
头到脚擦拭全身。然后他用毯子裹住她,坐在床沿,倾听她急促而紊乱的呼吸声。
如果明天一早她还不好,杰弗暗自做出决定,我只好叫医生了。
清晨,床单全部湿透。特蕾西仍旧昏迷不醒,但据杰弗观察,她的呼吸似乎已
很均匀。他不愿意让女侍看到特蕾西,这会引来她们的怀疑。于是,他向管家要了
一条床单带回房间。他用一条潮湿的毛巾重新为特蕾西擦洗一遍身体,然后按照护
士不打扰病人的做法,换上新的床单,再用毯子盖住特蕾西。
杰弗将一块上面写着“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在门上,然后上街去寻找药店。他
买了一些阿斯匹林、一支体温计、一块海绵和擦身的酒精。他返回客店时,特蕾西
还未恢复神智。杰弗为她试体温:华氏一百零四度。他用海棉蘸酒精擦拭她的身体,
渐渐地,她的体温降下来。
一小时后,她的体温再度上升。他忖度着准备去叫医生。但问题是,医生一定
会坚持送特蕾西去医院。这样一来,人们便会提出一些疑问,杰弗搞不清警方是否
正在搜捕他们,倘若如此,他们两人将被拘留。他一定要想出应急的办法。他捣碎
了四片阿斯匹林,把药末儿放到特蕾西的唇边,用汤匙中的水慢慢喂她,直到她把
药全部咽下。尔后,他又为她擦了一遍身体。他为她擦g皮肤时,发现她的体温已
不象从前那样烫手。他又轻摸她的脉博,似乎也已平稳许多。他把头内贴在她胸上
倾听,她的呼吸是否还急促?
他拿不准。然而,有一点他是肯定的,这一点他反复地重复矗已近乎变成祈祷
文:“你一定会好起来。”他在她额角上轻轻一吻。
杰弗已经四十八小时没有睡觉,他眼窝凹陷,疲劳不堪。事过之后我一定要好
好睡上一觉,他对自己许诺说。现在我暂且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他睡着了。
当特蕾西睁开眼,天花板渐渐清晰地映入她的眼帘时,她并不知道自己置身于
何处。
很长时间,知觉才缓缓地在她脑中恢复。她感到身体酸疼无力,仿佛刚从一次
漫长而疲劳的旅途中返回。倦怠地,她的目光向陌生的屋中四处流盼,她的心陡地
一颤。杰弗歪在靠近窗子的一张扶手椅里,正沉睡着。这简直不可思议。她最后一
次见他时,他取走钻石跑掉了。此刻他在这里做什么?霎那间,特蕾西的心一沉,
她明白了他在此的原因。
她给他的盒子上错的——钻石是假的——杰弗以为她欺骗了他。他一定是将她
从那幢安全的房子中劫持出来,带到了这个地方。
特蕾西坐起身,惊动了杰弗。他睁开眼。他看到特蕾西正注视着他,于是缓慢
地,他的脸上绽开了愉快的微笑。
“终于醒过来了。”他嗓音中传递出一种巨大的放松感,信令特蕾西深感迷惑。
“对不起,”特蕾西说。她的声音沙哑而微弱。“我给错了盒子。”
“什么?”
“我把盒子搞混了。”
他走到她身旁,轻声说:“不,特蕾西,你给我的是真钻石,我已经叫人给冈
瑟送去。”
她茫然而地凝视他:“那么——你——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坐在床沿上,说:“你给我钻石的时候,看上去象快死了一般。于是我决定
在机场等你,确保你赶上飞机。结果你没露面,我便知道你出了问题。我赶到那所
安全的房子,找到了你,我绝不能让你死在那里,”他轻松地说,“这样会给警方
提供线索。”
她注视他,一脸的狐疑。“告诉我你返回去找我的真实理由。”
“该给你量体温了。”他轻盈地说。
“好多了,”几分钟后他对她说,“一百度多一点儿。你是一个可爱的病人。”
“杰弗——”
“相信我,”他说,“饿吗?”
特蕾西突然饿疯了似的。“快饿死了。”
“好,我去采购。”
他带回来一个大口袋,里面有桔子汁、牛n、新鲜水果和一种荷兰人食品,一
种夹着各种酪、r和鱼的卷子。
“荷兰人似乎把这种东西当j汤来吃,应该有它的道理。来,慢慢吃。”
他扶她坐起,喂她,用心而温柔。特蕾西警惕地想,他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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