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ī_mī”在她家乡话里,就是“婴儿”的意思。女儿刚生下来的时候,海伦和妈妈都照家乡的习惯这样叫,后来就成了女儿的小名。
mī_mī一下就听出了她的声音,兴奋地叫道:“你是妈妈!我听出来了。妈妈,你那里是白天还是晚上啊?”
这是mī_mī最关心的问题,几乎每次打电话都要问到,也许在她那幼小的心里,觉得自己跟妈妈一个在白天、一个在晚上,是件非常有趣的事。
“我这里是白天,你那里呢?”
mī_mī象报告重大新闻一样告诉她:“妈妈,我这里是晚上!天是黑的。”
“哇,你那里是晚上?谢谢mī_mī告诉妈妈。mī_mī在干什么呢?”
“在给弟弟擦pp,妈妈你等一下,还没擦完,弟弟还撅着pp等在那里呢。”
海伦正想说什么,女儿已经放下电话,大概是给弟弟擦pp去了。女儿的早熟让她一阵心酸,本来是赖在妈妈怀抱撒娇的年纪,现在却干起了保姆的行当。她知道mī_mī说的“弟弟”,其实是李兵的一个“干妹妹”的儿子,叫涛涛,三岁不到。
李兵的这个干妹妹叫李虹,是李兵一个村子里的,认了李兵的妈妈做干妈。李虹是农村户口,但长得还不错,就在y市找了个丈夫,离开乡下到y市来了,有时找点工作做做,大多数时间是呆在家里带小孩。
李虹结婚前经常到海伦家来,海伦的妈妈总说李虹跟李兵有点眉来眼去的,海伦也有这种感觉,但她懒得生气,甚至巴不得他们两个人能搞到一起。如果李兵跟李虹好上,那用她家乡的话说,她就“脱祸求财”了,她一定好好谢谢李虹。
问题是李兵并没有离开海伦的意思,但时不时地又跟李虹打情骂俏,这是海伦最讨厌的了。她对李兵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他干脆利落,不要脚踩两只船。要搞婚外恋,就搞彻底,搞到离婚再娶的地步。如果不想离婚再娶的话,就干脆不要搞,最恶心的就是又不愿离婚,又要拈花惹草。
她直截了当地把自己的意思告诉了李兵,但李兵说这完全是她多疑了。李虹是他的妹妹,他怎么会跟妹妹发展那种关系?
海伦说:“她只是你的干妹妹,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不能?”
李兵似乎很生气:“这种l伦的事也只有你才想得出来。”
说归说,后来李虹就没怎么到海伦家来了。但李兵把这个帐算到自己岳母身上,说一定是海伦的妈妈在里面挑拨是非,不管海伦怎么解释他都不信。从那以后,李兵跟岳母的关系更不好了。
海伦知道自己出国后,李虹经常到家里来找李兵,说mī_mī现在没妈妈,挺可怜的,想来照顾照顾mī_mī。海伦也不想管这些事,或者说也管不了,只要他们对mī_mī好就行。但现在看来他们对mī_mī并不好,完全是把mī_mī当丫环使,居然叫一个五岁多的小孩替两岁多的小孩擦p股,做妈妈的干什么去了?
mī_mī给弟弟擦完pp,又回到电话上来:“妈妈,你开车怕不怕呀?”
“妈妈不怕。”
“如果我到美国来了,可不可以坐你的车呀?”
海伦觉得泪水涌上眼眶来了,她连声说:“当然可以,妈妈的车就是为mī_mī买的,妈妈所有的东西都是mī_mī的。mī_mī,等你到美国来了,妈妈开车带你到迪斯尼去玩”
她听见女儿在对涛涛吹嘘:“我妈妈有车,我妈妈说等我去美国了,就带我到迪斯尼去玩”然后又问,“妈妈,车子大不大呀?我想把弟弟也带上”
海伦赶快回答:“车子大,都能坐下。mī_mī,爸爸呢?”
“爸爸在…”mī_mī不说了,海伦知道丈夫一定是在打麻将,她说,“mī_mī,去叫爸爸来听电话”
她听见mī_mī在敲门,然后叫道:“爸爸,听电话,是妈妈的…”
李兵拿起电话,很亲热地大声叫道:“海伦,正想给你打电话呢,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又在打麻将?”海伦没好气地说,“还叫mī_mī给你们看小孩?你们那么多人在屋子里抽烟,对小孩子身体不好…”
李兵小声辩解说:“哪里在打麻将,你又听mī_mī瞎告状…”
海伦赶快声明:“mī_mī没告你的状,是我自己猜的。”刚说完,就听到里间有人在叫:“老李,谁的电话呀?一上去就粘住了?该你摸牌了!”
李兵似乎很尴尬,对海伦说:“几个朋友聚在这里玩一玩,老婆不在身边,挺寂寞的”
海伦恨不得指着他的脸揭穿他:“你老婆在身边的时候,你不是一样迷在麻将上的吗?现在倒把责任推到老婆身上来了。”但她没有这样说,而是尽可能心平气和地说:“你老婆不在身边,也就是mī_mī的妈妈不在身边,你如果觉得难受,mī_mī就更难受,你多花点时间陪陪孩子,这样不是对两个人都有好处吗?你看你们,大人在那里打麻将,让mī_mī照看涛涛,她才五岁多,你怎么忍心…“
她听见李兵压抑着火气,小声说:“好了好了,你一打电话就是这种口气,我现在搞得不敢接你电话了,现在有客人在这里,你可不可以给我留点面子?”
海伦不想再多说,只说:“你叫mī_mī听电话吧。”
但她听见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小苏啊,你不知道,你家小李这段时间多辛苦啊,又当爹又当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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