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接口:“这宫里的规矩,说多也多,说少也少,只不过有一条,若把皇上的身子骨捣腾坏了,我必是不依的……”利眼半眯,微微挑向新晋的和答应,实没料到,后者眼观鼻,鼻观心,一个貌似专心的眼神,竟也溢出飘忽的意味,仿佛……只是一个过客。
众女们讷讷称是,和答应随在人后也笑嘻嘻的应了,风淡云轻。宜妃心中忿忿,瞧那狐狸精样儿,必是个祸国殃民的……
又有人接口:“哎呀……倒忘了这着,蓉贵人?”
自有一女自锦凳上施然起身,轻浮的扭着腰身笑问:“芳嫔姐姐……”
芳嫔忙扯了她的手,往和答应身上一拥,“瞧瞧,可不是像画儿里的双双人物?这样貌,果真是……”芳嫔其实想说,一个李逵,一个李鬼……自然是那美目如画的新人胜上几番,谁让你蓉贵人自号艳冠后宫,目中无人?哼哼,此刻倒来了个真李逵,倒要瞧瞧你这假李逵能蹦跶到几时?……终究是心思太单纯,未来得及联想许多,又不敢在康熙与各宫主位面前太过放肆,只笑着咽了口。众妃啧啧叹着,间或有低声传来:“论起来,还是这
和答应美上许多……”
蓉贵人瞥了瞥身侧之人,方才远远一见,已是吃了大惊,再细细一瞧,果真有三四分的相像,自己和她一比,倒显得眉目不够精致,周身气派又不够写意,几番比较下来,早已存了嫉妒愤恨之心,又恨那芳嫔故意叫她出丑,便忍着怒气笑道:“可不是……待我问问阿玛,许是有渊源呢……”又问:“和妹妹是谁家的?”
“臣妾是三品协领祜满之女……”
蓉贵人便作势一笑,“哟……这天差地别的,或是咱二人的缘分?”又携了手问道:“妹妹闺名是哪个?”
“水溶……”
蓉贵人一怔,众妃也是一愣,莺语暂歇,皆为此名怔怔失神。实在是……如雷贯耳哪……
康熙佯装不知,“蓉贵人你……”见美人也斜眉瞥他,登时心里打了突,暗暗告诫自己,莫要惹毛了这小霸王。
“皇上……”蓉贵人千娇百媚的依过来,“皇上,您可是一向唤臣妾蓉儿的,怎的这次如此生疏?嗯……这和答应的闺名倒有些耳熟呢……”
此女人之蠢,可见一斑。原本就是皇家秘闻,她还唯恐天下不知,正巴不得的嚷嚷起来,却有宜妃也偎过来取笑:“皇上此次南巡,果然‘收获’良多呢……许是不待见我们这些老婆子了,偏生领了个惊天动地的大美人回来,要气气咱们哪……”
众人皆哈哈大笑,掩过此回。宜妃稍稍按下心来,心中恨恨道:“若不是怕扯上自己儿子,我倒懒得替她瞒……果然是个道地的狐狸精……”
美人懒洋洋的立在当央,一双媚眼笑岑岑的盯着皇上,“贵人姐姐竟也叫这名儿,倒是溶儿失礼了。”
仿似有把小刷子,在众妃心头搔啊搔的,五脏肺腑,四肢百骸,时而熨帖的舒爽,时而瘙痒的难耐……微沉的嗓音,透着点儿沙哑与娇侬,果然,康熙的眼睛直了直,不知觉的咧嘴开笑。宜妃眼尖,心里暗呸。
蓉贵人当仁不让的虚扶一把,又假惺惺问道:“妹子既从江南而来,必是满腹诗书,姐姐我也向来喜好些字画儿什么的,万岁爷又赐了那许多,赶明儿趁空我给妹妹送些去……”
和答应还未接话,康熙倒先替她应了下来:“你这位妹妹,最喜诗书,赶明儿朕还要她去上书房伺候着,陪阿哥们读读书……”
话音未落,和答应似笑非笑的眸光已然荼荼烧了过来,康熙缩缩肩,笑盈盈的点头致意……
老华吃醋
话说,紫禁城有个机构,叫做敬事房,隶属内务府,其最重要的职责乃是管房事,这个敬事房,原是老华年轻时代的心头大患,试想,哪个男人正嘿咻嘿咻爽的咧,偏被不识相的太监一声高过一声儿的叫起,真是再好的兴致也折腾没了……尤其还是虎狼之年,那缠绵啊,不满啊,忍耐啊……若不是瞧在皇祖母的面上,敬事房一群只会败兴的家伙早被自己咔嚓一刀!哼哼……
自皇祖母过世后,这敬事房的规矩虽还存着,谁却还当回事呢?除了第一声意思意思外,谁还敢在康熙大帝的窗外再制造丁点儿动静?真是嫌脑瓜儿长的太结实……倒也有那么一二十年,老华活的很写意……想久便久,想短便短,偶尔也着人把妃子接到自己的寝宫,来一阵颠鸾倒凤,当然,不可能留置后半夜,统统是撵回去的,脂粉味儿重,还嫌熏鼻子哩……
可是今儿,用了晚膳,老华特意踱到东暖阁,李德全奉上银盘,绿头牌条条码的分明,老华凝望着那一堆绿莹莹的物什,突然有莫名的罪恶感。
回到宫中已有几日,他一直很乖的,每日极有规律,按时按点的上朝,和颜面对诸位臣工,更改了掀龙案的坏习惯,只怕一丝一毫的喧闹扰了美人的春睡,下朝后便遣退伺候的太监们,只静悄悄的在睡美人旁侧的案几上批改朝卷,间或倾身嗅着她柔和的鼻息,如有淡淡的轻雾笼在沉睡的容颜上,朦胧似幻。
直至溶儿半眯着懵懂的媚眼,哑哑的问:“什么时辰了?”暖阳微旭,迷蒙的轻尘在光束的映s下一缕一缕,投注在粉棠的缎面上,白皙的小手,微微揉着眼,嫩嫩的菱唇,翘着引人轻薄的弧度,这样的日子,果真是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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