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与溶儿清清静静的用膳,美人喝汤,捏着青花小匙慢慢搅动那一汪白玉,灯花微绽,小巧的粉舌时隐时现,偏生,她还一副笑模样,嗔怪着他的不专心……他只是凡人哪,又如何禁得住如此美眷?花花肠子慢慢兴起,一心想着香泽拂面,是何等销魂,可惜还未付诸实施,却又有荣妃来请安顺便携了小和答应去她的宁寿宫小坐……三阿哥的娘,倒也来凑热闹了……老华仰面朝天,靠在锦团上小寐……倒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便遣了李德全去问,一面漱口、穿衣,装扮的齐齐整整,只待亲自去接,却有李德全报回来说八阿哥、九阿哥正在荣母妃处串门,老华便笑笑,不再言声,只将挺括的龙袍往榻上一甩……
何必狭路相逢,徒惹尴尬?郁闷的在团坐在炕上,捏着谁的奏折仔细瞧着,明明让人掌了四盏灯,怎么还如此昏晦不清?鼻尖凑在纸上,写着回批:尔之所奏……方方提笔,却又恨恨一扔,只心里暗骂:“两个兔崽子……”
突想起一事,又问:“四阿哥可在宫中?”李德全又报,四阿哥正于德妃处问安,老华冷冷一笑,指着案几上一叠折子吩咐道:“既来了,找个地儿让他给我分分忧,省的他东逛西逛……”
正恨着,又有酸意怒气,并方才未逞的欲火,索性烧个极致。正巧,李德全又来请膳牌,便没有似往常般叫去,只随手拈了一块,却是蓉贵人……真真巧哪。
蓉贵人,闺名绯霞,可皇上偏偏喜欢叫她“蓉儿……”蓉贵人便有几分自得,放眼宫中,直拿封号作昵称的荣宠,可算是空前。虽说未得一子半女,可这不是迟早的事儿?一月中十几次的恩宠,直羡煞旁人,便是那宜妃,也对她客客气气,笑脸相迎,一时间,她蓉贵人在宫中,锋头无人敢攘……只那日,见了那个女人,那样不屑一顾的淡然,有着她无法比拟的风华,以及,皇上凝望的眸光……又或者,她自己掌中的繁华虚妄,只是她的春梦一场?
自此,蓉贵人便日日恐慌,只觉自己这第一宠妃的位子,岌岌可危,尤其,这几日皇上再未传唤任何宫妃,每日价囤在乾清宫不知做些什么勾当,真真急坏了一干人等……这不,晚膳后打听到那小狐狸精不在乾清宫,她便急活活的来探听探听消息,直踩着花盆底儿紧跑慢跑,刚到宫门口,已是疲了精力,在宫女的扶持下正靠着廊阑捶膝顺气儿呢,却有一溜长灯迎面而来,领头者李德全,见主仆几人候在乾清宫的必经之路上,也是一愣:“蓉主子……皇上正传您去说话儿……”
蓉贵人整整鬓发,暗自得笑。气儿也平了,连那胸脯也起伏的颇有风姿,进了殿,却被引进东暖阁,心里微微一诧,又见皇上合目歪在炕上,便娇声笑道:“皇上……臣妾来了……”
皇上,再没给她机会吐出半句词,霍然起身,然后,狠狠一扯……入鼻,是浓郁的麝香,霸气的舌头顺着桃腮一路下滑,蓉贵人便成了一汪水,化在皇上怀中……
小太监引着我,转在回乾清宫的途中。前方,有一道翻飞的袍角,湛清的色泽,即便是在朦胧的月色下,也清清澈澈的一望心悸。左右瞧了瞧,无甚旁人,就连那小太监,也识趣的到一旁,侍卫非轻,似笑非笑的瞧瞧天色,低声道:“宫门快要落锁……误了时辰可不是玩儿的……”说罢,也半退在阴影后,一闪而去。
几步跑去,扑到大张的怀抱中,仍如既往的温暖,还有冷峻的眉眼中掩不住的软软笑意。
“你……坏人……都不来瞧我……”突然很想,就这样抱到海枯石烂,化作脚底生根的两颗树,枝叶纠缠。
“不是不去瞧你,是恨不得时刻都瞧着你,可惜某人,日日替你闭门谢客,他们几个人都急坏了,便哄了老三去求了荣妃,我本也是要去“请安”的,某人偏又使人绊住我,硬塞给我“三百里加急”的折子,不得已,我也只得偷溜出来,学那程咬金,半途拦截……你听着,时间不多,我只拣紧要的说……小心,千万小心……出了乾清宫,务必带上非轻……这是各宫里我埋下的人,名单要背熟,而后找个无人的地儿烧掉……”他略略急促的嘱咐着,口中淡淡的茶香,暖暖的熨在唇边,“还有,记得想我们……十三来不了,他只嘱咐把这个带给你……”
是鼓鼓囊囊的荷包。“里面是银票,足够你用一阵子,用完了跟我说,不准收老八的……”
我讪讪笑着:“好说好说……”
絮絮的嘱咐完了,他只攥着我,幽幽的叹:“他对你这般……也不知是福是祸……”
这个尴尬的话题,就这样被他赤ll的挑明,我怔了怔,也只得实话实说:“最起码,我还活着不是?他在意,便不会任着别人来欺侮我,若他厌了,最想我死的也是他……这么看来,还是活着的好……”
“我不是疑你……只是让你晓得,若他想……你从了便是……只怕你挂着我们,反惹他生气……只要你自在安乐,我们,又算得了什么?”
好矛盾的前言后语,却是世间最动心的情话……银票,只准用他给的,却又故作大方的将我拱手让人,不是不挣扎,再苦再难的抉择,还能因了谁……
“只是要委屈你在这里多待些时日……”
“好……只是一条,明儿,他要我去上书房,非让我学那些个春花秋月,烦……”
“呵呵,你这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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