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北,我们可以私下谈一下吗?”海祈轻蹙着眉头。
“没什么好谈的。”北北转身,拉着我,就欲离开。
我的脚步僵在那里,无法,跟着他走。
“易北,怎么会没什么好谈呢?!你妹妹可能肚子里都有了我们崔家的孩子了!”
老人家的话,令北北拉着我的手一僵,沁凉到底,许久,他才从喉间艰难的说,“如果真有了孩子,依依要的话,我愿意把孩子抚养长大……”
老人家又怒又急,“你怎么这么固执?!我们崔家和你们沈家家境好歹也旗鼓相当啊!况且我们家海祈有这么不堪吗?!海祈从小就是有肩膀的好孩子,他一定会善待你妹妹的啊!他好不容易重新喜欢上一个人了,易北,你就不能成全一下吗?!”
说到最后,老人家恳求的意味已经很浓重了。
“爸,你别说了!”一向好脾气的海祈,也有点恼起来,他直视北北的清眸,正色问,“易北,你到底对我有什么不满?我一向自认我们就算不是深交,也是朋友啊!我想娶依依,你有必要这样吗?!”
北北的眼眸很冷淡,语气也很冷静,丝毫未受海祈的恼怒影响,“海祈,曾经我很感激你在某一个阶段对我的帮助,我也很真心的把你当成朋友。但是,依依,不可以,因为,她不是我的亲……”
“哥,别说了。”我打断了北北的话,手一松,在北北的僵愣下,我松开了他的手。
我低着头,敛着眉,让自己复杂的神情,不让任何人看透,“哥、海祈,你们别吵了……我24岁了,能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了。”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好痛,好痛,“哥,我决定和海祈结婚。”
这句话以后,我的世界已经全然不同。
因为……
说好……忘了一切……
说好……只做兄妹……
……
心,却还是好痛。
痛到情感麻痹,痛到五官知觉尽失。
周遭,北北什么时候踉跄的离开。
周遭,崔父热烈的说着什么,我神情木然。
周遭,小妈拉着我的手,叮嘱着什么,我毫无知觉。
周遭,海祈询问着什么,我只是木然的点头,是或不是,全然不知。
……
“依依。”若涵拉住我的手,欲言又止,眼神复杂而犹豫,“易北对你……我都看明白了……你难道真的看不明白吗?……”
明白?明白什么?……
我茫然……
我是真的不明白,还是不敢明白……
“他昨天晚上一夜没有闭眼,找了很多地方,来来回回在我家跑了很多次……依依,你对他已经和当年不一样了吧?如果是,请你不要伤害他。如果不是,请你也不要伤害我哥哥。”若涵的眼眸里含着复杂的情绪,“我知道,我的话很矛盾,但是……他们两个都是那么好的男人啊……”
我愣愣的,我从没想过,也不会伤害海祈,但是北北……我在伤害他吗?……
他一夜没有闭眼,那么焦急的找我,而我任性的一次又一次不接他的电话。
我还是那个疼他入扉的童紫依吗?
心脏一阵绞痛……
“哥……”我环视四周,想向他道歉。
但是没有他……
“他不知道去哪里了……可能回医院了……”若涵咬着唇告诉我,神情掩不住的担忧。
我心一惊,赶紧拨打他的手机。
“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已经关机……”不断的传来机械的女声。
我焦急的拨打他办公室的电话,没人接。
不懈的,我拨了又拨。
终于,有人接起,是一个女护士。
“沈医生?他进手术室了,他早上有一个病患做脑部手术。”对方告诉了我,他的行踪。
我的心,终于松了下来。
心,也微微失落。
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影响他,包括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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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天已经有点微暗。
崔家父母是很热络的人,好象巴不得明天就是婚礼。又要帮助海祈处理伤口,又要应付老人家,我很累,很累。
开锁,推开大门,我惊悚的发现,这个家,飘逝着一股不该存在的气味。
空气里浓到化不开的酒气。
我心一惊。
“啪”的一声,按下开关。
灯大亮。
北北七倒八歪的倒在客厅的地毯上,雪白的地毯,被喝了一半的红酒,染上触目的红。
他倒在那片红色的海洋中间,紧闭着眼敛,抿着唇,苍白的脸,好几瓶红酒的空瓶,静静的,忧郁的躺在他身旁。
“北北!”超市的袋子落地,手里的生活用品撒了一地,我心惊的扑向那片红里,苍白到透明的人。
印象里,北北从不喝酒……他总是说,酒和毒药是划上等号的,没有什么好贪恋。
这样毫无血色的他,好象,真的是喝了毒药一样……
“北北……”我呼唤着他,心惊,r跳,肝胆俱裂。
被我摇晃的难受,终于,他慢慢的睁开眼睛,蓦地按住了我的手,眼神溃散朦胧,仿佛带上一层淡淡的烟雾。
“告诉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象叹息一样,深远,发自内心的哀伤,震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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