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目养神。”白析皓硬邦邦地道,反而收紧了臂膀,令他不得动弹,随即又拉过他的手,顺着手厥心y包经一路数处x位慢慢按摩下去,他手劲不轻不重,被按摩处透着内力,渐渐发热,令林凛舒服得几欲昏昏欲睡,就在此时,耳边忽闻得白析皓一声轻微的叹息。
林凛心中一阵歉疚,睁开眼,弱声道:“析皓,你生气了?好吧,我道歉,以后定不乱来,均听你嘱咐行不?”
白析皓拿下巴摩挲他的发顶,温言道:“我是生气,但只生我自己的气。”
“为何?”
白析皓徐徐道:“我身为大夫,却总在你身上牵绊太多,甚至关心则乱,竟会犯下此等粗鄙之误。前些时候,好容易将你的身子调养得略有起色,若是因着此番而打回原形,我还算什么神医,连庸医都尚且不如。”
林凛惭愧莫名,垂头道:“莫要这么说,是我贪嘴,与你何干,你是大夫,却不是保管一切的神仙。”
白析皓幽幽地道:“凛凛,你不晓得,医你差不多耗尽我生平所学,有些法子甚至前人从未用过,是我胆大妄为,情急施治,可事后回想,真是后怕。但凡有一分一毫的贻误轻慢,则可能前功尽弃,其间的凶险,白析皓此生,真不愿再经历第二遭。”
林凛心潮翻涌,这还是头一回,他听白析皓诉说那抢救的过程,这人待他的心意如何,他不是不知,他也经历过痛失所爱,知道那等撕心裂肺,是何等惨烈。而身边此人,却还要凝神想法,殚精竭虑为自己续命,这当中所经历的恐慌和焦灼,该是何等难熬?而人生在世,能得一人如此倾心待你,又是何德何能呢?
他此刻心中涌上的情绪,既是伤感,又是庆幸,既是愧疚,又是感激,另有那说不出的,甜蜜和欢喜,禁不住将手放在他掌心之中,白析皓立即紧紧握住。林凛微微一笑,看着他,轻轻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谢谢你让我活过来,谢谢你,让我能活下去。
若无经历那心如石灰的日子,你又怎知,心中有生之渴望,是多么令人感动的一件事?若无经历那些人心叵测,算计营谋,你又怎知,旁人若不对你心存善意,原是再自然不过的一件事,而若能遇到有人,不求其他,全心全意待你,那简直是一个奇迹?
他们二人执手相望,默然不语,只觉此前经年,种种际遇,皆若流水繁星。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得珠帘哗啦一声响,两人皆是一惊,却见小宝儿笑嘻嘻地捧着托盘,内置热腾腾一碗药汁。小孩儿走了进来,将药碗小心放在案几上,吹了热气,方递给白析皓。白析皓先用唇略觉了一下温度,感到尚可,便放到林凛唇边。林凛一脸苦笑,抬眼可怜兮兮地看着白析皓,白析皓心里一软,暗叹此人真是我命中的魔障,只得哄着道:“凛凛乖,喝药吧,我着人上水岸替你买了,喝了药,便让你尝尝,如何?”
他的腔调就如林凛前世所遇,照顾他许多年的老保姆那般,委实令他哭笑不得。再看小宝儿,连这老实孩子都一脸忍笑的表情。林凛暗叹一声,终于无奈地接过药碗,一仰脖,咕噜咕噜将药汁尽数灌入。白析皓微微一笑,拿了巾帕替他抹嘴,又命小宝儿倒了一盅温水漱口,还真的自床头匣子内摸出一个精致瓷盒,打开来,里面是雪白剔透。林凛自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并不喜甜食,却不知为何,白析皓总爱拿甜食哄他。有心推托,对着白析皓却有些没辙,最终只得含了一片,却不禁觉着,这糖的味道,确实要比往日甜上几分。
白析皓恐他刚喝了药便睡不好,又抱着他说了好一会闲话。室内红烛高烧,灯火温暖,耳边听得涛声阵阵,徐徐不断,身后那人,又几乎是这个时空,最可信赖之人。林凛只觉既安全又惬意,眼皮越来越沉,终于陷入梦乡。
这一觉睡得极为安稳,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觉得身下一阵颠簸。他略睁开眼,却发现自己仍旧躺在白析皓怀中,只是那周遭地方,却分明是马车的车厢。林凛微微一惊,白析皓已然发现,忙拍着他的背抚慰道:“莫怕,咱们下了船,上了马车。”
“这是去哪?”
“我在此处一个别院。”白析皓温柔地回答他:“你身子之毒,非以温泉水为引子不可,刚巧此地有诸多温泉眼,我早些年又置下一处地方,干净幽雅,咱们这便去住上一段日子。”
林凛放下心,靠在白析皓怀中,喃喃地道:“又到新地方游玩啊,真好。析皓,你昨夜是否一夜未眠?就为了凌晨上岸,避开众人吗?”
“想哪去了,”白析皓笑着吻吻他的发顶,道:“昨夜是邬智雄那狗才办事不牢,命他弄几辆马车办了许久,我们才耽搁的。不是因为你,莫要多想。”
林凛忽而睁大眼睛,道:“析皓,你帮我易容吧,弄成什么丑样都无妨。”他异想天开地道:“要不,弄成你那样的,然后你我出门,可以互称兄弟,旁人也不会生疑。”
“不行,”白析皓凝望着他的脸,微笑道:“我好容易才盼着见到你,还没瞧够本,怎舍得将你的脸遮去?”
林凛笑了起来,道:“我看,是你怕我弄成你的模样,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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