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被他划伤了脖子,流了好多血,现在脖子上都有一条长长的疤痕。”
石穗蹙眉:“听起来你们过得确实不太好。”
陈秀琴继续唉声叹气道:“是啊!要不是嫁给那种人,小年也不会跟我受苦。你都不知道他从小有多乖,小小年纪还没灶台高的时候,就帮我洗碗洗菜。上了中学后,每年暑假寒假,他都会去打工挣钱。那男人对我们母子不好,小年一直就盼着长大,带我搬走。后来小年长大了一点,那男人再对他动手,他有时候就会反抗,那男人就把火气更多撒在我身上,小年怕他不在家的时候,我会受苦,就让那混蛋打。那天那混蛋喝了酒又打我,小年帮我忙却不小心将那混蛋推倒,让他不小心磕到了碎杯子没了命。我对那人早就心灰意冷,正准备离婚,可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他死了也就算了,为什么要连累我儿子……”
她一口气说了很长,石穗听罢,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半响才开口:“发生这种事情,谁也不愿意。阿姨,现在我们应该要做的是,让林沉年振作起来,不要消沉,度过现在的难关。他现在年纪还小,人生还有很多可能。”
陈秀琴连连点头,满脸激动:“是是是,老师,您说需要我怎么做?小年他现在根本不见我,我已经一年多没有见到过他了,我很想他,也很担心他。”
石穗道:“阿姨,我想林沉年不见你,应该是觉得心里有愧,也怕你见到他在少管所的样子担心。你放心,他现在很好。”
“我知道的。”
石穗又道:“我每个星期都会去少管所跟他谈话,您有什么要我转告的,可以告诉我,让我带给他。我会尽量说服他,让他接受你去探视,我想他也很想念你。”
陈秀琴连连点头:“太谢谢你了老师。”说着,想了想又道:“你帮我告诉他,妈妈不怪他,让他好好表现,早点出来,妈妈会在家里等着他。他永远是妈妈的好儿子。妈妈现在很想他,很想见他。”
石穗有点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妇女,算起来,年龄应该也不过四十来岁,而眉眼之间也能看出年轻时的靓丽,但却被生活折磨成苍老晦暗的妇女,不由得有些动容。
她又想到自己那严厉高冷的母亲,心中叹了口气。
她点点头:“我会把这些话告诉他的。”
陈秀琴抹了抹眼睛:“天气也快冷了,我织了件毛衣,本来打算去少管所让人转交给他,既然老师你来了,就麻烦你帮忙交给他,让他千万别冻着。”
说完,他转身进屋,抱着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毛衣出来交给石穗。
“阿姨,您放心,我会交给他的。”石穗摸着柔软的毛衣,笑道。
陈秀琴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转身去到厨房,拿出一只黑色的玻璃瓶:“这是我自己做的酱菜,小年最爱吃,也麻烦老师带给他。”
石穗点头。
告别的时候,陈秀琴送石穗到巷子口,语气还是有些焦急:“老师,您一定要开导小年,让他好好表现,千万不要自暴自弃,他是妈妈唯一的希望,他要是放弃,妈妈也就没什么活下去的意思了。”
石穗忙道:“阿姨,你不要担心,林沉年他很聪明,他不会自暴自弃的。”
☆、第7章对不起
石穗站在巷口等车时,看着转身离去的中年女人,渐渐消失在蜿蜒的旧巷中,她忽然有些理解林沉年笔记本中那几页用铅笔画的画。
宽敞明亮的房子,代表的往往是一个舒适安稳的家。
至少对于林沉年来说是。
想着,石穗又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她从小都是住在环境不错的楼房,如今甚至是一个人住在一百多平的大房子。
可那又能代表什么?
托尔斯泰说: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回到自己那一百多平冷冷清清的家后,石穗忍不住好奇地拿出那件毛衣看了看。
陈秀琴的手艺很好,灰色的桃心领毛衣,比商店里买的还精致。
她摸了摸那毛衣,很柔软暖和,不知怎的,脑子浮现出林沉年脱掉囚服穿上这件毛衣的模样,想必很英俊帅气。
石穗自顾地轻笑了一声。
也许是因为见了林沉年母亲的缘故,对于这第三次会面,石穗很期待,她想知道林沉年有什么反应。
如果说此前的老师同学对他的刺激还不够,那么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无论如何都应该有些而不同罢!
林沉年还是跟之前一样,进会客室的时候,低着头一言不发。
待室内只剩两人,石穗静静看向对面的他,冷不丁直接了当开口:“我去见了你妈妈。”
不出意料的,林沉年陡然抬起头,目光带着怒意直视过来,一张俊脸双颊涨红,渐而发青,紧抿的嘴唇,似乎都在微微颤抖。
石穗佯装看不到,继续轻描淡写道:“你妈妈已经一年多没见过你,她说她很想你。”
林沉年盯着她,一字一句问道:“为什么要去找她?”
石穗只犹疑片刻,还是不紧不慢地继续:“你妈妈让我帮你捎了件她自己织的毛衣,还有你爱吃的酱菜。她很想来看你,但是你一直不答应。你不觉得这样做会让她难过吗?”
“为什么要去找她?!”林沉年又重复了一句。
如果说之前他的语气还是带着隐忍的压抑,那么这一声怒意明显的质问,显然已经掩藏不住他的激动。
石穗嘴角扯出一个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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