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声不吭地低下头,望着手里轻轻摇晃的红酒杯。
整个大脑也如那杯酒般被搅得一团混乱,心脏轻飘飘地晃荡在半空中。
周远安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她?
怕她影响他谈生意么?
难道他没看到崔韫对她的那些小动作?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满团疑惑在她胸口盘旋笼罩着,莫晗连呼吸都变得沉重,她用力咬着下唇,试图转移这种不安。
却见周远安对骆显老总低声说了句什么,从人群中款款站起身,走出包间。
两人之间还算有默契,莫晗立即会意。没过几分钟,她也以上厕所为由暂时离席。
没多久,莫晗在男厕所门口等到周远安,伸手拦住他。
“你为什么要装不认识我?”她挡在他身前问。
周远安反问:“你不是去医院看莫小杨了吗?”
他对她果然也有疑问,莫晗张口解释:“我参加节目的那个评审突然给我打电话,叫我出来吃饭,我……”
没容莫晗把话说完,包间房门再次被打开,崔韫从里面走出来,看到莫晗时有些奇怪,“小莫,你怎么站在男厕所门口?”
“我……”莫晗结舌一秒,说:“我喝得有点晕,走错方向了。”
崔韫好笑:“你可长点心啊,别闹笑话了。”
莫晗点头:“是,是。”
谈话被打断,周远安镇静地向崔韫打了声招呼,随后径直走向包间。
擦肩而过时,他在莫晗耳边低声留下一句:“忍一忍。”
莫晗愣在原地。
他叫她忍一忍?
代表了他袖手旁观的态度?
周远安走后不久,莫晗也垂头丧气地回到包间,坐在自己座位上。
崔韫再次亲近地握住她的肩膀,话语极尽挑逗,她却突然失去了反抗的yù_wàng,一动不动地任他乱摸。
她若是被惹急了,大可以掀桌子翻脸,不受这档子窝囊气。可周远安的表现实在让她太失望,他竟视若无睹,即使头顶绿帽也毫不在意。
莫晗不明白他的顾虑,难道那个赞助对他来说就这么重要?
饭局吃到尾声,崔韫数不清喝了多少酒,开始东倒西歪,胡言乱语。
莫晗不知道他是真醉还是装醉,也许是她的默许令他贼胆更肥,他多次向她暗示今晚留下来陪他,皆被莫晗打太极糊弄过去。
众人纷纷散去后,莫晗也架着喝得烂醉如泥的崔韫跟在后头,走出包间。
周远安和骆显老总走在他们前面,仍在交谈着工作的相关事宜。
一行人坐电梯来到八楼,然后分头回各自的房间。
看着周远安闲庭信步地去往另一个方向,莫晗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终是忍不住冲着他的后脑勺大喊一声:“周远安!”
周远安闻声回头看了她一眼,几秒后平平淡淡地收回视线,自顾自往前走。
连只言片语都没施舍。
崔韫侧过身,不解地问她:“怎么了?”
莫晗固执地盯着周远安的背影,一直到他走远,却并不能改变什么。
她一颗心渐渐沉到谷底,全身乃至指尖都发凉。
许久后她终于一个决绝地转身,说:“没什么,我们走吧。”
莫晗半推半就地跟着崔韫回了他的房间,赌气的成分居多。
女人一旦有了依靠,背包拎不动,瓶盖拧不开,就连最基本的保护自己也想交托给那个人去完成。
过习惯了被呵护的日子,倘若那个人突然间对自己漠不关心,一切理智和自持都如沙城般在顷刻间轰然崩溃,无法思考前因后果。
所以常有人说女人在爱情中智商为零,并不是毫无根据,实际上大多数女人都是这样的生物,一叶障目。
莫晗拿自己的安危跟周远安怄气,损人又不利己,可她此时顾不上那么多,只想任性地孤注一掷,证明自己的重要性。
崔韫一回到房间就原形毕露,迫不及待地推着莫晗往床边走,边走边解皮带。
看着紧紧关上的房门,冷冰冰的质感一路从视觉蔓延到触觉,屋内更是静得死气沉沉。
人的眼睛无法穿透木板,更无法预见未来,莫晗哀莫大于心死。
事已至此,她确定周远安真的不会来。
很快她就被一股蛮力推倒在床上,崔韫满身酒气地压了上来。
莫晗的爆炸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她面目狰狞地一脚踹开崔韫,浑身是劲地从床上弹起来。
终于控制不住情绪,指着地上衣衫不整的男人破口大骂:“你们男人都他妈不是什么好东西!给我滚!”
崔韫屁股贴着冷地板,懵了一会儿,不明白莫晗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他目瞪口呆地从地上爬起来,正要发火,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尖叫声夹杂着纷乱的脚步声。
有人焦急喊道:“着火啦!快跑啊——!”
*
与骆显老总在房间内签订好合同后,老总有事先行离开,周远安尽善尽美地将他送到酒店门口。
待载着老总的那辆豪华轿车消失在黑夜里,周远安的脸色立即沉下来,刻不容缓地转身返回酒店。
刚刚没来得及与莫晗解释太多,以她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不知此刻又把他刻画成如何老奸巨猾的形象。
以莫晗一贯爱跟人对着干的坏脾气,只怕必定会先与他赌气,故意顺着那个叫崔韫的评委,以此刺激他。
但这样和平的表象不会坚持太久,他表现得越淡定她就越坐不住,如果崔韫真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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