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早上吃的东西不多,但吃完饭后,却固定要吃新鲜的时令水果,少安见桌上没有,忙吩咐人去弄,又担心旁人不知道做法,弄得不好,便自己过去招呼,想了想,又招手让秋纹跟晴和跟着自己去了。
余下行书和漱玉,两人面面相觑,不由得越发的紧张起来,偷偷抬眼打量太平。
只见这主子内穿一身素娟丝棉的宽袖曲裾深衣,浅浅的青线描绘着细花云纹,腰配玉环;外套广袖及地长衣,水青色的面子,没有滚边,袖口领口皆翻出雪白的毛绒来,衣襟处绣大朵的翻浪云纹;脚上踩着一双……简单得说不出来的古怪鞋子,石墨锦缎的面子翻出厚厚一层雪白羊毛,样式有点类似于夏天番邦之人穿的那种木屐,没帮没带的,露出雪白的厚棉袜(就是棉拖鞋);头发只简单的用一对骨笄束起。鸭蛋形的脸,龙眉凤目,气质闲适慵懒,有淡淡的书卷气,面上虽不见威仪,举止间却说不出的尊贵,喝水夹菜吃相做相具都非常优雅,看得出受的很正统的贵族教育,富贵三代才懂吃穿,五代才知文章,五代后才能教养出真正的贵族,这种高贵优雅是刻在骨子里的,他们几个也是自小长在王府,锦衣玉食的教养,比寻常人家公子少爷还福气些,但顶多也就能识识人
,这种气质自身养不出也学不来,不过不知为何,小姐身边那侍女少安,却也有贵族小姐般的气质。或许是不在王府里长的,这小姐虽然贵气十足,比起寻常的王府小姐却还多了几分脱俗缥缈之气,看着竟跟那明缘禅师非常的恰当。
昨日里他们在老太君屋里伺候的时候,也好奇的偷眼仔细观量过,这主子脸上虽然淡淡的,却也常带着笑,一看就知道不是那种刻薄暴戾难伺候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安静静的单独对着,就是让人紧张。
想到昨日见过世女后在夜里打趣他们的侍僮们,行书此时心里百般滋味都搅和在了一块,这位小姐太出乎人的想象,如同画里的人,她的小爷,甚至只是收房侍僮,别说真当上了,只光这么想想,都觉得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配不上呢。
“你叫什么名字?”
茫然间见太平正疑惑的看着他,行书这才惊神过来太平正问他呢,赶忙跪下道:“奴才行书。”
“起来说话。多大了?”
“奴才21。”行书站起来答道。
太平又转头去问漱玉:“你呢?”
“奴才漱玉,今年20岁。”
太平颔首。
大姚男子18岁及笄,可婚配,过了24就算大龄,难正经嫁了。大姚夫妻虽然向来男比女大,但也只在1~5岁间,再超过就要被人非议了。20,21岁正是男子的黄金年华,不过,这种世族的侍僮,尤其是行书这种级别的大僮儿,一般都是从小买断养大的,只能等着主人收房或者另指送给人。老太君把他们放这里,估计也是有让太平看着收房的意思。想到少安刚说的话,太平觉得自己前世的偏头疼貌似要复发了,忙转移注意力的抬眼打量起两个大侍僮来。
个子稍微高点的是行书,行书面容俊秀,画的淡淡远山眉,穿蓝色织锦的右衽交领窄袖衣,袖、襟、裾皆滚锦边,腰间系带,衣长过膝,银簪束发绕碎银链状头饰,带同系的碎银链状的耳环。
再看漱玉,漱玉五官并没有特别出挑的地方,但综合在一起就很好看,画黛色长蛾眉,浅绿色织锦的右衽交领窄袖衣,袖口领口皆滚锦边,腰间系锦带,衣长过膝,发束起,用绿色银绣织锦的带子长长的系了,飘在脑后,只带一副简单的珍珠耳珰。
还不错,衣服颜色和首饰式样都还配得雅致,太平心想,只要忽略了心里的那个别扭,公平公正的说,衣服好看,首饰好看,配得好看,人长得也好看……但也就这样了,再多的感觉一句没有!一侍?太平寒了一下,准确的算来,她已经活了44个年头了,让她去摧残19岁的小男孩,罪恶感不要太大……
喝了碗粥,太平放下筷子,行书递过来一杯温水。
“谢谢。”太平接过,漱了口。
漱玉拧了一条素白柔软的温热巾子递过来。
太平顺手接过:“谢谢。”
擦完嘴抬眼见两个少年都愣愣的看着她,太平疑惑,然后恍然,原来27年受的礼貌教育,享受了人家的服务就要说谢谢的习惯不自觉的又暴露了出来,吓着两个男孩了。太平一笑,正好少安端着盘子进来,她便赶忙向着水果扑过去。边吃水果的功夫,又边问了秋纹晴和两个侍僮的名字年龄。秋纹晴和都19岁,也是一般俊秀的少年。看着都不错,自己虽然用不了,倒是可以留一个给少安……太平心里盘算着。
让撤了早膳,太平懒洋洋的考虑着要干点什么,突然想起什么,招过行书四人来问道:“你们都认字吗?”
行书四人对望一眼,行书出来道:“奴才们就认识自己名字。”
果然,封建呀~~奴才们穿金戴银可以,读书认字就是奢望了,除非是专门的书童侍读,亏他们名字还个个挺文雅的,敢情一个个都是大文盲!
“识数吗?”太平不死心的继续问道。
四人又相互对看一阵,还是行书出来答话:“简单的加减会一点。”
那就好,够用了。
少安已经明白太平在打什么主意,忍笑得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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