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早着呢。如今豆绿还没出丹园,你就想着打退堂鼓了?”
立秋一脸苦相:“不是小的打退堂鼓,就是,就是——小的这儿忙活了一通,到末了都是给别人做了嫁衣了。王妃您看,小的今年年纪也不小了,这折腾完了最后豆绿没事了,小的这以后还能找着媳妇不?如今这话又传得不好听——那什么,如鸳这都不肯跟小的说话了。再过几天豆绿一出了丹园,小的就更不好跟她说话,这日子真是难熬……”
绮年笑骂道:“当着我的面也敢说瞎话!不就是想着见见人么?知道不合规矩,就只会来缠磨我!行了,要见就快去见,可若是让外头人起了疑心,小心王爷扒了你的皮!”
立秋指天誓日绝不让人发现,这才贼一样溜了出去。绮年自己笑了一阵,看着窗外渐渐重下来的夜色,自言自语:“时间也该差不多了……”
深夜,丹园里却是灯火通明,秦王妃铁青着脸坐在檐下,豆绿被按着跪在院中,脸颊已经被掴得又红又肿,涕泪满面地哭道:“奴婢真的没有做什么——”
秦王妃冷笑道:“没有做什么?没有做什么你三更半夜地起来往外递东西?说,是跟什么人私相授受!”
豆绿悄悄瞥了一眼站在一边的肖侧妃,终于哭道:“奴婢只是替丁香做了几样针线,叫巡夜的婆子给她带过去而已。”
“丁香?”秦王妃也斜了一眼肖侧妃,“侧妃身边的丁香是要配人了么?”
肖侧妃忙欠身含笑道:“府里丫鬟们之间相互替着做些针线也是有的,豆绿只是不该夜里出来传递罢了,王妃也莫要动气,仔细身子。”
秦王妃皮笑r不笑地道:“好好,说得好。肖氏你如今帮着管家理事,倒理出这样的规矩来了。把那篮子打开,让郡王妃和肖侧妃看看里面是些什么。这男人穿的鞋可是做给丁香的不成!还是丁香自己跟府里的小厮们有了私情,私相授受?”
绮年挺着肚子跟肖侧妃一起站在一边,这时才缓缓道:“王妃何必动这么大气。丫头们不好,叫个人牙子来卖了也就是了,再挑好的送来丹园给王妃使。”
“卖了?”秦王妃气得肝疼,“说得倒真是轻巧,但这种事情,卖一个如何使得,必得把那一个也揪了出来,一起发卖,以儆效尤!”
绮年这下微微变了脸色:“连人都不曾见到,如何发卖?”
秦王妃看着她的脸色,心里一阵痛快,反而不急了,微微笑道:“这还不简单?豆绿的香囊如今挂在谁身上,可不就是谁么?”
绮年也微笑道:“针线这东西,看起来颇有些大同小异的,如何就认准了是谁做的呢?莫非有什么花样是豆绿会做别的丫头们不会的?”
秦王妃又觉得气往上冲了,冷笑道:“那还有个法子,这里不是有双鞋么,谁穿着合适自然就是给谁做的!”
绮年仍旧微笑道:“这怕也不好,难道拿着一双鞋叫阖府的小厮们都来试穿不成?岂不是把事情反而闹得大了。”又不是水晶鞋,有什么好穿的。
秦王妃冷冷道:“这么说,你是不想查了?也罢,丹园的丫鬟闹出这些事来,丢的是我的脸,来人,她既是不肯说,拖下去打死便是!”
豆绿呜咽一声,磕头如捣蒜:“我说,我说,是——”
绮年忽然稍稍提高了声音:“这又是何必呢,便是这丫头私相传递了什么,也是罪不致死。王妃饶她这一回罢。”
秦王妃心里冷笑——这分明是怕豆绿招出人来就不好办了,不过她要的就是这样,冷冷道:“这样的丫头留在丹园也是丢脸,既是我的丫头,如何处置就不劳你费心了。”
豆绿恐惧地号啕大哭起来:“王妃饶命,奴婢只是——”
“王妃既看着这丫头不顺眼,不如就打发到庄子上去也使得。”绮年再次出口打断了豆绿的话,“她虽有不是,终究罪不致死,饶了也是积德的事。”
“这倒奇了,我的丫头,怎么处置难道我说了还不算不成?”
“这是怎么了——”院门处传来昀郡王低沉的声音,神色不悦,“三更半夜闹得家反宅乱,究竟是要做什么!”
肖侧妃连忙过去低声回了,昀郡王看了一眼秦王妃,脸色微沉:“既是你嫌这丫头丢脸,换了就是!周氏,再挑几个丫头来顶了这个。”
事情的发展虽然如了秦王妃的愿,可是听到昀郡王的话,秦王妃仍旧觉得愤怒难抑:“王爷都不听听是怎么回事,就这样处置了不成?”肖氏能对他说什么?想也知道必定是与她不利的,他竟也不问问她怎么说,就这样做了决定。
绮年低头应了一声,又为难道:“可是这丫头的身契在丹园,儿媳不好处置——”
昀郡王不耐烦地一摆手,对旁边的魏紫道:“去把她的身契拿来。”
秦王妃不知自己此刻究竟是在做戏还是真的,只是一团火压都压不住,尖声道:“王爷这是真要偏袒了!”
豆绿如梦方醒,扑到昀郡王脚下连连磕头:“王爷明鉴,奴婢真的并没有做什么。”
“你这贱婢!”秦王妃刚呵斥了一声,昀郡王就已经冷着脸喝道:“扶王妃进去!”
魏紫连忙搀着秦王妃进了屋里,又将豆绿的身契找出来送出去,待绮年带走豆绿,众人都散了才低声道:“王妃怎么发这样的火气,不是——”不是早就商量好了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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