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耷拉下了脑袋。
太皇太后轻咳了下,和缓了语气,梦儿啊,哀家就是希望你能引他入正途,他现下就像是一个迷途的孩子,需要一个爱他的人给他温暖,需要一个人给他指路。哀家希望这个人是你
我猛然抬起了头,老祖宗
她拍了拍我的手面,莫要担心,有哀家为你挺着,哀家相信你,一定行
可我泛起了为难的表情。
哀家说行,就一定行她再次强调道。
似乎本不给我退却的理由。
终究第二日一早儿,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江南之灾实是严重,且考虑摄政王所言,今兹特派上官大学士之女上官梦随摄政王到江南考察,为期四十五日。钦此
坦言之,我一直很是钦佩赫连萱绫,她如此一个女娃,却能和摄政王这等暴戾之人相处数年之久,且还关系甚好,若是我,只怕早已吓得不是疯掉就是死掉。
路途遥远,我小心翼翼地追随着摄政王的马匹,他一路上没有说话,我心中不禁想到,或许他在责怪我也说不定。
你和萱绫相处还不错蓦地他启口道。
我怔愣了下,啊拉回了神思,顺着光线看向他,依旧是那般耀眼,令人脸红心跳,呃回摄政王,是的。
三爷
啊听他冷硬地说道。
往后称三爷。
是,三爷。我吓得不敢吱一声。
连着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终究是到了地方儿,其实,这里的灾情本没有所描绘的那般严重,或许是由于那些官员们渲染,试图想要从朝廷骗取款项。
可摄政王一点亦是不掉以轻心,他按照朝廷的指示,给百姓们分拨着粮食,并实地考察者民情,试图了解他们的困境,有几家因为没有了住处,他即刻派人去寻地皮,从新搭建。
这样的行事作风如何会是一个暴戾之人
我望着那里的百姓们成日里笑呵呵的面容,那一刻我迷惑了。
连着二十日快要过去了,他只是日以继夜的繁忙着,本没有一点闲暇,甚至就连用膳亦是没有时辰,偶尔抽空还要看上几个账本。
这里地属南方,遂,雨季相当多。
这一夜,又是下了大雨,我想到摄政王临走时,没有带上雨具,心下升起了一抹担忧,摄政王回来了吗我看向从门口进来的小丫鬟。
她摇了摇头,估着是被雨给淋了
我来回踱着步子,心下忐忑不安,从未这样心系一个人,不知为何,第一个这样挂念的竟然会是他
不过短短的二十日
终究是回来了,那时雨已是小了,看着来来回回的大夫,我的心更是惴惴不安,听小德子说,他着了风寒。我赶紧地去了厨房,煮了一碗姜汤,端了过去。
望着床榻之上躺着的那个伟岸的男人,看着他日渐消瘦的面容,愈加苍白的脸色,心下泛着担忧,三爷我用眼神示意边上的小德子可以走开了,剩下的交由我来照顾。
待他们等人退下,门掩上,我走上前去,用勺子轻撇着姜汤,三爷小声在他耳畔处呼唤着。
他闭着那双好看的眼眸,毫无血色的嘴唇发着呓语,我听不到,就凑过了耳朵,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依旧是听不到。
我将手上的姜汤放下,看了一眼旁侧放着的汤药,端了起来,来,三爷,将药喝了,喝了就会好的。明日定会生龙活虎,像是往常一样。
我将勺子靠近他的嘴唇,然,他本不为所动,只走到了嘴又吐了出来,我吓得掉下了泪水,想到了这二十多日来他为百姓们的奋力拼搏,禁不住心越发颤了起来,您一定要喝下去,答应我,要喝下去我的嗓音哽咽着。
为什么他还是吐大夫一再嘱托,若是不能喝下去,就会面临着生命危险。
不,他一定要喝下去,一定
我舀了一勺放入自己的口中,俯首,望着那干燥的双唇轻轻叩了上去,那般冰冷,就像是往日给人的感觉,但却柔软得令人心颤
正当我喂第三口时,他渐渐睁开了眼眸,两人四眸相对,仿佛电火光石激一般,我的心狠狠地被敲了下。
我我一时有些个慌乱。
六儿熟料他启口清晰地叫道,六儿他抬起了手臂,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紧紧地圈抱住我的脖颈,迫使我靠向他的前,六儿
六儿是谁是男是女我不知晓
我只是明白了自己多日来的心意,我不知不觉中已经爱上了他
这一夜,听着他口中总是叫喊着六儿,每喊一次,手臂的力道紧上一分,我想要为他换下巾帕,偏他不肯松手,就这样,我们相偎依了一夜。
第二日天明之时,我睁开了惺忪的睡眸,发现身侧的三爷已是不见,我赶紧下榻,推开门扉,正好看到正走入的小德子公公。
三爷他我脸上现出慌乱之色。
三爷已是无碍了,小德子公公将托盘放到了桌面上,主子走时嘱托奴才为您准备膳食。
我愣了下,半晌缓过了神思,看他欲走出,我急迫地问道,不知六儿公公在哪里
六儿公公小德子扬起了语调,扬声大笑,奴才只知六儿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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