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山坡下发出一声尖锐嘶鸣,那头水豺妖挣脱了束缚,窜出了蛇窟,睁着一对忿恨阴森的血色双瞳,一路卷着碎石尘土冲了上来。
就在谢岙对上妖怪的噬人双瞳,被那眼中疯狂的热切贪婪盯得浑身冰冷时,那只水豺妖在暴怒之下,竟然浑身一抖,蓦地变大数倍,在豺头旁侧又分出两颗蛇头,个个狰狞可怖,妖口一张,三道洪流水柱同时喷出!
谢岙倒吸一口气,眼睛猛然绷大,身前那人却是身形未动,手中长剑一荡,一道青光剑气骤然拔地而起,一路宛若劈山分海,直冲那水豺妖而去。沿路山石瞬间被划出一道长长沟壑,仿佛被劈山巨刃划过,剑气所到之处土块无不翻涌,沙石飞溅,直达那水豺妖的地方,剑光急速斩入蛇身七寸之处,从上至下雷霆一斩——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之后,数丈之高的水豺妖坍落在地上,再无声息。
差点生吞活剥了谢岙的水豺妖终于被消灭,可惜谢岙此刻浑身疼痛不已,蜷缩着身体趴在崖边,余光大略扫过战况之后,没有半分多余力气兴高采烈。
长坡崖边,那人剑锋一转,一道清越声响之后,青芒古剑被收入剑鞘之中。
日头直照而下,光线却在眼前晕出一片昏晃。谢岙脸上的泪水混着泥土,满身血腥,狼狈不堪,眼睛被迎面光线刺得眯了眯眼,努力昂着脑袋抬起头来。
山崖一片绿意盎然之中,墨色长发被山坡谷底的风带的时起时落,少年身负长剑,静静立于眼前。
白玉般净色脸庞上,一双黑眸若清潭映繁星,长眉如苍穹朗朗舒展,气息如清风横渡万千世界,单看脸是如此赏心悦目,然而浑身气度却犹如寒冰剑魄,又如苍云白雪,当真是——
神寒似冰玉,衣角拂苍云,生生隔绝世间万千浮华。
这少年似乎还未及弱冠,可是眉目间透着谨然法则,一身气度沉稳苍茫,实在不像少年人的气质。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
“…师叔?”
少年音色如寒剑冰冷,眉头微蹙,双眸淡漠掠过谢岙半边肿胀眼眶、沾着泥血泪渍的脸。
相认…还是不相认?
这是一个没有选择的答案。
谢岙望着少年伸出的手,视线凝聚的所有力度都落在了上面。
清长手掌布满剑茧,在白玉袖口之下显得略有粗糙之感,却透着湛然正气,奇异的让人觉得本应如此,心生万分信赖。
谢岙动了动指头,想要伸手握住那只手,只可惜过于脱力的胳膊现在无法动弹。
谢岙喘了喘气,在那只手快要移开的瞬间,动了动软溜溜的脖子,把自己的下巴重重搁在了那只手上,迎着少年微微蹙眉的表情,嘴角灿烂一咧。
快…快带老纸离开这个鬼地方嗷嗷嗷!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把师侄写出来了,呼呼~山会说其实咱从很久很久以前,萌的就是无赖师叔攻x面瘫师侄受么?(咦?这个设定好像哪里有问题...)
☆、哟,你被师侄干脆利索的锁起来了!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自古以来,天下武道无论是混居山寨还是九流行帮,无论是清白世家或是邪肆门派,只要因武道聚集众多人数,握有大笔钱财权势,必然会被朝廷私下忌惮万分。
然而这近百年来,自从一名修仙道士偶从天而降,世人逐渐得知这‘武道’以上还有‘修仙’之说,便对‘江湖’少了万分兴趣。而自从有人证实在无极山之巅有一道派仙门‘玉林派’,甚至东海蓬莱还有诸多仙灵岛屿、宝象洞府,年轻一辈自诩佼佼者便满怀希望寻找修仙之道,武林中曾辉煌数代的各世家门派从此门生凋零,逐渐没落,除了一家——
太苍山庄。
这太苍山庄并非道家门派,而是以剑法之精妙绝伦,剑谱之古老罕见,剑术之至刚强悍闻名天下。即使在这连茶馆都津津乐道说着‘仙门道长收妖灭魔’话本的大流之下,太苍山庄依然在世间拥有极高口碑,每日客似是云来,学徒川流不息,据说门槛都是每年一换。
太苍山庄剑法天下无双,单论剑术,比起修仙门派也是不相上下。更绝妙的是,这太苍山庄恰在云清山南峰,东临具有十方丛林、一百零八位之宏大的少若寺,西临时下正受百姓观摩崇拜之道观‘清风观’,这三派时时切磋武艺,友好往来,弟子间相互见面也是和和气气,共同保护云清山下永州城四面安危。
于是除去纯粹习武练剑之辈,诸多渴望修仙之人都抱着踏板心态想要在太苍山庄学习剑术,若是还能在切磋时蹭着学点少若寺的佛门拳法、清风观的咒术之力,岂不妙哉?更重要的是,这太苍山庄自十九年前放宽了收徒标准,只要家世清白,三代之内没有修仙之人,资质过关,便可以入得太苍山庄修习剑术,无需劳役耕地,不用粗茶淡饭,刚入门便能得一本剑谱,每日三餐更是顿顿有肉吃。哪怕是外院武功粗糙、看守山门之流,每天都能吃到一道荤菜,在这贪官污吏随意鱼肉乡愚的世道,不可谓不是一方世外桃源。
此时正值春日午后,看守庄门的弟子吃饱了饭剔了牙,开始闲聊犯困,一股寒意忽然从山门外远远袭来,众人登时冻得一哆嗦,把瓜子花生统统收在袖子里,习惯性伸着脖子朝台阶下的山门望去。
山庄正门外数丈石砌台阶上,一道人影眨眼间便到了最后一层台阶上,手中似是抛下某物,脚下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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