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眼,目光往外头那片翠幽林巡视两圈,发现林中空荡荡的哪儿有什么人影?心里头只觉邪门得很,但她心底里头隐隐是知晓的,那个她不愿意想起的人,应该……是离开了吧?
不安地扫视外边,晨曦里清爽的空气似乎都逐渐变得浑浊起来,吸入肺中竟让她感觉分外沉重。
这种沉重的压力,她自觉烦躁,当下不再犹豫把窗户一下给关上了。
就是关上的那霎间,隔着薄薄一层窗纸,分明有什么自她眼前浮影般撩过。
连带将她鬓角的发丝捎带扬起。
那一缕鬓发缓缓落下贴着脸颊,她只觉得浑身冰凉,看错?第一次如果是看错,那么刚才那一幕情形难道还会是错觉?
——不可能是错觉。心底有声音极其冷静地告诉她。
——是了。
——他没有离开过。
——他,又要来了。
要来打破她的梦,用那无情的手掌,干脆利落地将她那微小的美梦给捏碎。
彻骨寒气仿佛冻住全身血液,她脑袋在半刻完全空白后逐渐回神,发冷的手指头轻微地动弹了一下,耳朵因感知到外界的声响而动了动,她深深呼出一口夹杂着浓浊热度的长气,将脸部肌肉重新运作起来,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随意地转过身,正好对上走进屋内的虞冷,见他拍打着身上的灰渍土屑走进来,完美绽开笑容。
按理说,应该是无懈可击的,但不知道是否因为过于紧张,令其掩饰痕迹比例占重,立刻就让虞冷一对修眉紧紧皱起。
但这种表情只持续很短的时间,虞冷的眉目已舒展开来,漫上一层淡柔的暖意。
他几步上前,来到犹还立在窗口的人面前,“怎么在这里呆站着?”
她不自然地撇过眼朝窗位置看了看,随后抬头回道:“刚刚窗被风吹开了,我过来关窗的。”说到这,她忽然拉住虞冷的手,“我去外面看着水,现在该轮到虞哥哥你休息一下了。”乖巧的笑脸上毫无先前惊愕所残留下的痕迹,她像是根本就没看到过刚才那一幕,从容得和他交流。
不知道虞冷有没有看出什么,他只是沉默一瞬,便细微地抿了下嘴角,道:“不怕着凉吗?披件衣服再去。”说罢将自己身上的长衫套在她肩上,不容她拒绝,眼神专注地盯着她。
本来还有话要说的读者,忽然有些慌。
她笑笑,转身走出木屋。
边脚步不停地走着,边用小手抚摸着他盖在身上的衣裳,同时眼眸低垂,余光却警惕地在四周留意,没有人出现,可她肯定,刚才确实是有人的。
或许是之前神秘的袭击者还有残余。
但论那些袭击者的武功,单人的话恐怕根本抵不过虞冷或穆景和其中任意一人,况且在地洞里,应该都已除尽。
那么毫无疑问的,适才窗前反复出现的人影,必然是他无疑。
——也只有他,喜欢故弄玄虚这样的把戏。
被惊吓的仓惶一点点消褪,拳头快速地一握,小脸上满是不耐的愤然,他还是不肯放过自己的。这人从来都是说到做到,她本以为在地洞里他亲口说抛下她离开应该是万无一失了,谁想到……
眼神霎间扭成一团,好似那掩藏在眼底深处的魑魅魍魉已蠢动欲出,连带着从身上逐渐弥漫开来,将那干爽的空气染上稀薄怨色。
——这回她不会退步。
——就算他不会善罢甘休,她也自然有所准备。
她会等着欣赏他亲自送上门的惊喜,而她……霎间眼底涌出冷厉的锐光,盈满浓郁戾气。
……
幼嫩的小爪子在水里侧了侧水温,感觉温度刚好适宜,便站起来跑进木屋内,将虞冷唤出来。
“虞哥哥,水好了。”
虞冷半阖的眼睁开来,露出那双清明秀气的眼瞳。
原本心头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仿佛一瞬间都消失了,起码这一刻她的心境意外的平和,就像温水般荡开软心的柔波。
她欢悦地笑了笑,几步走过去,和虞冷并肩站在一起,拉住他的衣袖亲昵地贴着他道:“虞哥哥……水好了,快些帮我去提来罢,浑身都脏得要命了……”借着说话的机会故意磨蹭他的手臂,感觉心里特别舒服。
他低头,眼中又小又软的一团,虽脏兮兮的,但瞧上去依旧不失童真稚气。
早些年心里就失去的温情,在她一颦一笑间竟这么容易就被挑起。
真是失败……
却又是心甘情愿……
“虞哥哥?”见他望着自己柔笑不语,心里头狂跳起来,耳根子微微发热的同时出声呼唤。
“好了,别黏着。”他把她的手给扒拉下来。
她眼中立刻露出受伤的表情,不过当然只是故作伪装……他的动作温柔缓慢,抓着她的小手往下拉时还刻意观察她的反应,他恐怕是真的被她的那股子黏劲给弄得哭笑不得了。
他的笑容里终是漫上无奈之色,反手将她不安分的小主子给包入掌中,牢牢裹住,不让她再乱动。
“再这样,便点了你的穴。”
“虞哥哥!”她叫了一声,忽想到什么,道,“虞哥哥教我怎么点穴吧!”
虞冷失笑道:“你而今这绵软力道,怎么点穴?且你毫无内力,无法运气,点不了。”和之前略显清冷的样子不同,而今他说话时眼角里都是满当当的柔意,许是连他都未曾察觉,面对她的时候,他总是柔和的像是一阵风,于春日里最温暖的时刻拂过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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