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个儿一样哆哆嗦嗦的阔儿揽进怀里,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见过的人里,你最好。”
阔儿慢慢止了笑,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泪花,“说得好听。”
苏鹤便不再多说。其实他前半生见过的人,都不差,只是只有阔儿,不知怎么的,就叫他记挂。
☆、第二十四章
这一日下朝,阔儿按例回寝殿换下朝服,再往书房批阅呈上来的奏章,他下朝的这会儿功夫,已有人将奏章送去了书房。彼时,苏鹤应已在书房静候,或在写字或在看书。念头转到此处,阔儿忽得一叹。苏鹤虽说会写字,但写罢一页,便回丢进火盆里烧掉,想来,是怕人疑心他,他思虑周旋得过分,总叫自个儿觉着,对不住他。
今日,苏鹤竟然不在?阔儿站在书房门前,微微有些错愕,但随即发觉屋内堆放书画的架子被人翻动过。他念头一转,猛地想起了什么,随即便问侍从今早苏鹤在此处做什么了。
宫婢以为辅政太子会降罪,虽则辅政太子先前有言那个中原人干什么都可以不加干涉,心里满腹委屈,也只得跪下,回禀。将她今早看见那中原人在书房翻阅书画,最后拿走了一张,她因辅政太子先前有命而不敢阻止。
阔儿脸色一白,他忘了这一茬!苏鹤特意问起,哪里就只是这么一问啊!
果然,苏鹤将那画翻出来了,正挂在了他住的耳房墙,就着一壶茶,看得津津有味。
苏鹤见阔儿来了,起身来迎,指着那画,道:“你看,我寻着了,你小时候真好看。”竟还有几分邀功的意思。
“撤下来!”这三字,阔儿说得咬牙切齿。
苏鹤从善如流,赶紧将那画撤下来,仔细卷好,收进了匣子里。收拾罢了,一回头,见阔儿已经走了,又赶忙跟上,神色也好,动作也罢,都很是狗腿。
苏鹤很喜欢那幅画。面容清秀的小沙弥赤脚坐在开了荷花的塘边,一腿盘着,另一腿伸进了水中。一串儿长长的佛珠挂在他颈间,落在他衣襟上,他正抬着头,看着飞舞的蜻蜓。
那该是阔儿不到十岁时的模样,脸还有些圆润,带着婴儿肥,但眉眼已有了如今的模样。画意境也很好,似乎有几分佛意,又透着一股子天真无邪的可爱。
不过阔儿着实不喜欢这副画,或者说,羞于再看这副画,更羞于让苏鹤再看这副画。故而每次看见苏鹤看那副画,都一定要他收起来。好在他一向从善如流。二人才一直相安无事。
苏鹤又在钓鱼,今儿的饵是菜叶和着糯米做成的饭团,吃剩了半个碾得稀碎捏成小团儿包在鱼钩上头,这饵吧,除了黏手,没啥大毛病。
阔儿来了,还带着个小孩子。苏鹤回头瞧了瞧,果然,阔儿身后还跟着个孩子,个儿还不到阔儿腰腹,唇色眉色有些寡淡,薄唇蒜鼻,看着竟是清冷薄情的模样。
苏鹤眼风在那孩子与阔儿之间打了个转儿,“这孩子不像你。”
阔儿将那孩子往前推了推,要苏鹤好好看,“他模样像他娘,性子……也不知像谁,不大爱说话,不过庙里的师父都说他悟性好。”
那孩子显然是不大爱见旁人的,薄唇紧抿,眉尖也蹙着,拿眼睨着苏鹤,显然是苏鹤入不得他的眼。
“这孩子……”苏鹤话说到一半,发觉手里钓竿有些动静,赶紧举竿儿收了条两寸来长的小鱼儿,这才接了话头,“这孩子叫什么?”问话间还忙着上饵抛竿。
“这孩子的名字,是禾苗,庄稼的意思。”阔儿低头看了看站在自个儿身侧的孩子,他今年才七岁,本该继续在庙中修行,奈何父王行将就木,这孩子作为王储,只得提前接回皇宫。
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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