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简单,大概是因为老妈和浩然提前在家吃过一顿,所以他俩都没怎么动筷。
南北埋头毫无知觉地吃着,把离他最近的一盘黄瓜给吃完了。
“你不是最讨厌吃黄瓜的吗?”老妈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改了。”南北随口说。
南北和老妈一贯都没有共同话题可说,沉闷气氛中吃完年夜饭,老妈开始收拾,没让他帮忙。
浩然坐在沙发上兴致勃勃地看起了动画片。
南北没事可做,最后躺到床上去了。
外面有人放烟花,一串一串地炸开,亮光透进房间里,很快消失不见,又很快有新的光亮跳进来。
今年没有下雪。
奇了怪了,去年还那么大一朵朵的雪花。
大概是天气太干的缘故吧。
南北百无聊赖地想着。
老妈在打扫客厅,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发出很轻的抱怨,应该是嫌南北这么大个人了也不会整理房间。
搁平时南北挺不乐意听她这么说,但现在老妈的声音却无由让他安心下来。
除夕夜,身边有家人,老妈在唠叨。
是很幸福的事情。
南北闭上眼睛,意识逐渐涣散,慢慢就睡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大概夜里一两点,南北揉了揉眼睛,开灯下床。
客厅里已经没有人了,南辕北辙团成一团睡得正香,这几天这个臭儿子一直不怎么乐意搭理他。
窗外还是不时有烟花盛开的声音,零零碎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声音就逊色了很多。
南北突然觉得很孤独。
是那种趁人不注意的一瞬间涌上来的孤独,长了脚,一不留神就跑进他的五脏六腑,迅速延伸,浑身的血管神经里都开始流动。
他也学着团成一团,陷进沙发。
江稚。
江稚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吃年夜饭。
…很想江稚。
南北鼻子发酸,轻易地就掉了眼泪。
反正没人看见,丢脸也是丢给自己看。
他干脆狠狠地哭了一场。
好几个月以来对江稚的生气,想念,爱意,全都变成热乎乎的眼泪掉在裤子上。
寒假几乎就跟头只会朝前奔跑的大象似的,稍微在过年那天绊了一脚停了会儿,很快又跑得不见踪影,一眨眼的功夫就开了学。
又到春天,又开始不停歇的大小考试。
春和景明,老街的花树这一年照样开得很好,成片的粉色映衬天空。
只是。
直到粉色变成绿色,树下的少年也没有出现。
春日光景里的美少年停留在记忆里。
这一年起,南北的春天再也没来过。
墙壁上挂的倒数日历一天天被人撕下,最后只剩下薄薄的几张纸。
经历了各种大考小考,模考联考,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地溜走。
高考一周前,小王组织了一次班会,要求每个人上讲台来把自己的志愿大声而庄重地对着全班说出来。
听起来好像挺傻的,但真正站上去开口说出来的时候,又是另一番感觉。
先是有个女生说着说着就哭起来,哭声极具感染力,带动了班上一大群人,都跟什么似的莫名其妙地哭起来。
好几个男生上去之后也都泪洒现场,场面简直了。
时运从位置上起身,面色冷静地站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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