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步子。
我勉强自己定神,感激地对未眠点了点头,侧身进去。
一个并不大的院子。仿佛与墙外的世界隔为两重。
一面墙的两面,一边是艳丽灿烂繁花似锦,一边是衰败破落草木凄然。
满眼荒烟蔓草,寂静萧瑟。
杂草长了有半人高,遮住了碎石小路,埋没了石刻的麒麟灯柱。踩过那些野草,步履都有些不稳。我走进破落的小屋,桌椅上落满了灰尘,歪歪斜斜摆着,似乎宣告着这里已经荒弃以久。我推开西厢房的门,有灰尘簌簌落下来,一屋的凌乱,我知道他不在这里。
心忽然开始疼起来。如果我早一些来,你就不用潦倒如此。
穿过堂屋,是后院。
明明眼前落满阳光,却还是很冷。
我远远看见他,安静躺在院子中间的一个扶手椅里,沉沉睡着,没有束起的长发流泻在身侧,在阳光下闪着淡淡的光。他穿的单薄也没有盖任何保暖的东西,似乎在睡梦中有些冷的瑟缩。
那一刻,我的眼泪差一点掉下来。所有压抑在心底的思念,如同洪水冲破了堤坝,瞬间淹没了我的世界。
整个庭院都飘散着他的味道,淡薄,宁静,如风如流。
我缓步走到他面前,慢慢蹲下来,握住他冰冷的手。眼前的人早已不复当年的俊逸洒脱,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衣下的身体更是过分消瘦,整个人不见一丝生气。
温未凉睫毛颤了一下,美丽的眼睛慢慢睁开,带着一丝迷茫。
等他看清了眼前的人,温未凉抬手,抚上我的脸颊。没有激烈的反应,仿佛时间还是停留在我们在一起的时光,他静静等着我回来。
“无邪……”这一句最简单的呼唤,我已经等得太久。
我再也无法压抑感情,扑进他怀里,狠狠,紧紧,用尽了力气抱住他。
“我来了,我来了……”声音里渐渐带上了哭腔,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温热的眼泪已经一滴滴滑进了温未凉的衣领里。
已经两年了。自从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犹豫举剑对着他的脖颈砍下那一剑。
两年了,没有相见,没有言语,没有触碰。只有思念,无尽的思念,如同燎原的火,满山遍野燃烧着。
我端详着他脸,贪婪嗅着他身上一生之水的味道。他的眸子里充满了疲惫,但是仍然清澈,在深处仍然埋藏着超出一切的坚强。
我只是贪婪看着他,仿佛要一次把一辈子的都看够,全然忘记了言语。
“你还要看多久啊?再看下去,我们要老死在这里了。”温未凉轻轻扬起一个笑容。
我看着,心中惊喜,他没变,仍旧是原来的他。
“未凉。我想你想得差一点疯了。”这一点我绝对不是骗人的甜言蜜语。那日与西王母一战失利,没能救出温未凉,我精神受了过大的刺激,不仅人格分裂而且丧失了语言能力。不过这些我都不打算告诉温未凉。
温未凉用宠溺目光看着我,温和的笑,“你要是疯了,我就陪你一起疯。”
我手指捧着他的脸,用最轻柔最深情的方式吻住了他淡无血色的唇。
舌尖相互触碰,缓慢地纠缠。我轻轻用舌尖蜻蜓点水般掠过他敏感的上颚,一次一次,撩动他最敏感的地方。
温未凉微微开启了唇齿,发出细小的呻吟。
“温未凉,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我的身体也许最终属于苍天和大地,但是我的灵魂属于你。”
我抱着他,用此生最虔诚的态度说出誓言。
“你要相信我,不要绝望,你很快就会自由了。可以永远的自由了。”
温未凉回抱住我,手臂有微微的颤抖。
未眠看着我们出来,一扬眉,“咦?攻受互换了?”
此时温未凉批着我的外衣,憔悴之下显得一份柔弱。我里面着了一身劲装,现在整个人看上去充满英气。
“小丫头片子,什么时候了,脑子里还是这些东西。”
“嘿嘿,”未眠捂嘴一笑,耽美狼本色尽显,“俗话说小别胜新婚,你们这一次重逢之后,一定要干柴烈火你弄我弄一番。”
“什么你弄我弄……别说的这么sè_qíng……”我横了她一眼,一脸鄙夷。
未眠把我们带到大殿,大殿中的阴暗与殿外的阳光形成极度对比。
大殿空空荡荡,只有王座上,那个终年沉默的女人。
“师傅,殷无邪和温未凉带到。”未眠行了一礼。
黑色的身影缓慢从王座上飘下来,长长的衣摆在身后飘扬,仿佛巨大华丽的翅。
西王母站在我对面,冰冷的面容仍然没有一丝情绪。墨黑的眸子里没有一点光彩,空洞得仿佛已死之人。
她看着我手里的盒子,“没错,是它。我感觉到它了。”
我知道交易过后定然是一场恶战,因此不愿意温未凉在场。并且解齿梳之蛊不需要中蛊人本身在场,只要拿一根中蛊人的头发和蛊梳,在镜子上烧毁就可以了,我于是说,“既然你确认了货,我们可以交易了。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先放温未凉走。”
温未凉目光投过来,我装作浑然未觉,“你可以劫持他一次,也可以劫持第二次,我认为他在场不安全。”
西王母扬起冷笑,“好戏要有观众来看。”
我皱眉,刚想开口,却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出手无比迅捷,霎那已经把蓝色的剑架在西王母脖子上。
未眠轻轻笑着,“师傅,你现在处于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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