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望知听他提起龙珠旧事,不由神情一凛。
云耀好像早知道答案,不等两人回答便接着出声:“抱歉,那事的确是我的错。”
陆望知一愣,没料到对方会突然道歉。
“那时我和二弟争斗正激烈,实在无暇分神,等发现原来‘他’带着龙珠南下是准备布那样一个局时,一切都已经晚了。”云耀喃喃道,“我最开始就不该贪图方便留下‘他’的,没想到铸成大错。”
他说话的态度很诚恳,但庄随却不为所动,笑了一声道:“大哥不是没想到,只是想到但没勇气把‘他’除掉罢了。你既厌恶‘他’的存在,又不得不依赖‘他’,‘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你。”
云耀平和的面具终于被庄随的话激得裂开:“什么为了我……‘他’成了魔,有自己的想法,连我都控制不了!我当时根本不知道‘他’会布下那种镇压帝龙脉的阵法!”
庄随面上还笑着,眼里却没有笑意,他好像早就看透了他这个哥哥,内心并没有为对方的话音再起波澜。
“大哥你寸步不离此地数十年,原来由始至终都还在自欺欺人。”
云耀背脊一僵,陆望知却在旁边听得思绪飞转,心里有些惊讶。
听庄随他们说话,话里的那个“他”应该指的就是那个叫青乌子的风水师。那人似乎是云耀的半身,但又是成魔又是抽离情绪的,是什么意思?
庄随在这时道:“我听说王道初始其实是归属大哥你的,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负面情绪?是帝星第一次离开北方落到二哥头上那时吗?”
云耀面上扭曲了一下,没有说话。
“越是争斗你压力便越大,每次你控制不住就把负面情绪抽出来,没想到那会凝出精魄甚至有了自己的思想吧?那玩意本质是负面情绪聚合物,能结出什么好的东西?你一见到他便察觉他邪性非常,却放任他继续成长,为的是什么,不过是吝啬自己那点分在他上的力量,不过是因为终于有个知你所想的人能替你完成所有不见得光的事!”庄随说,“你说不知道他会布下那种阵法,你当然不需要知道,你只要对我产生一丝忌惮,他便能明白,就会南下替你把那丝忌惮除掉。大哥,你居然还觉得那是他自己成的魔?那不过是你自己的心魔罢了!”
云耀嘴唇抖了抖,面色颓然,陆望知却也听得目瞪口呆。
庄随又说:“你当然没办法再控制他,分出去的负面情绪你还怎么能控制?今日之境,都是大哥你咎由自取的。”
几千年过去,北帝龙脉早就和中帝龙脉一起消耗掉大半气运,要不是如此,庄随在九十年前也不必出头,他那时虽有因为小六的事而愤怒的成分,但醒来时发现中北二龙气运衰微,国运凋敝民不聊生,赌气的同时也知道要扛起责任,于是东奔西走二三十年,总算把山河根基稳了下来。这些年中北二龙渐渐恢复,各地颇有欣欣向荣的迹象,但离全盛却还差得远。
云耀自然也记起九十年前的困境,他之所以设下禁制自戴镣铐,就是多少觉得愧对庄随,然而庄随今日一番话却又把他赤条条地坦在太阳底下,他一时心口如遭重击,陷在五味杂陈的思绪里,良久才叹了一声。
“你说得没错,都是我的心魔,我和二弟斗了那么久,都不过是贪得无厌罢了。”云耀看了看手里的书,目光一暗,“其实帝星降临在哪里又有什么所谓,总好过帝星消失,国之不国。”
百余年前他和二弟力量不继,帝星一度消失,就是一个警告。要不是后来庄随提前从锁龙阵中醒来,帝星重新现世,恐怕还得蹉跎几百年。
云耀合上书页,抬头往前看:“说吧,你今天来肯定不止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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