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小心翼翼,聪明稳妥。”顾铮意味不明地称赞了一声,嗤笑道:“这么一番心机怎么能白费?我会让他如愿以偿的。”
“你这两天将他盯紧点,谁也不能影响到正在高考的苏澈。”顾铮叮嘱私家侦探,“等到明天之后,苏老爷子的寿宴召开……”
“那时候我会让他知道自己的决定有多么正确!”
说罢,顾铮挂掉电话,积极投入正在打印店挑选横幅的众人之中。
“你们选好了吗?”
“这个大红面的绸子太艳俗了,我觉得天鹅绒不错,配上金线绣的‘苏澈你最行,逆袭全母星’,一定能使祖奶奶感觉到我们深刻的敬爱。”
“一条横幅怎么能配得上叔奶奶这些天的辛苦?必须十条!没商量!”
“标语每条横幅都要不同,考试结束后挂在直升机最下面,不求惊世骇俗,一定要是人群之中最闪亮!”
传说中看不惯苏澈这个心机网红,用直升机将他送走后就再也不闻不问的顾家众人在这家小小的打印店里激情购物,争论得热火朝天。
而传说中冷酷、家暴、魔王一般的标准款恶公公——顾将军,他将太爷爷、爸爸和两个儿子看中的布料拎在手里,面无表情地递了张黑卡给店员——
“结账。”
看着账单上的许多个零,店员快被这些陪考家长的土豪程度吓傻了。
他羡慕地想,在里面考试的那个一定是这群土豪的天使心肝大宝贝。
他上辈子大概拯救了全宇宙吧!
……
这一切惊喜或者惊吓,沉浸在题海中的苏澈还暂时不知道。
最后一场考试的结束声终于“叮铃铃”响起。
温暖的阳光洒在脸上,苏澈伸了个懒腰,和交卷后或神清气爽、或兴高采烈的考生们一同走出学校。
这些十七八岁的青少年刚刚结束了人生中的一件大事,心头大石落地,正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之后几个月的假期要去哪里玩。
感谢肖依依打的那个赌,楚华一中的一部分学生这些天也渐渐苏澈熟悉了,他们好奇地问道:“苏澈,假期你准备干什么?”
作为一个有家有业的德鲁伊,苏澈毕竟无法像这些真正的青少年一样无忧无虑,他有青山村的金坷垃一厂、白尾沙滩的海带种植基地、海宁鸥绒厂和即将开业的菲尼克斯金坷垃分厂要忙活。
闻言,苏澈笑了笑:“先回家吧,其他的事之后再说。”
他想起一件答应过的事,补充道:“我爷爷的80岁大寿刚巧今晚举办,一会儿应该要去给他老人家贺寿。”
“贺寿?”
他的话被在门口等待考生的几名家长听到,脸上不自觉就浮现出一丝怜悯的神色。
“???”苏澈注意到这些同情目光,心里有些奇怪,面上却不动声色,自然也就不知道在他考试的这短短两天之内,苏氏食品被顾氏暗中打压所发生的一系列变故。
他眨眨眼,正想掏出手机打开新闻,突然,周围传来一阵惊呼声。
一抹明艳的红色从上方飘落,柔软地覆上眼睫,像是一个冰凉的吻。
只见漫天的石榴花、红月季、象牙花从天而降,伴随着火红的花雨,十条标语齐刷刷从远处飞来的直升机上垂落,灿金字体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第一条就是——“苏澈你最行,逆袭全母星!”
“咔嚓咔嚓。”
在考场外抓拍考生的记者哪肯放过这个意外之喜,将相机对准天空,拼了命地抓拍,并飞快将照片送回编辑部。
看着标语上的文字,苏澈:“……”
他想要默默溜走,太羞耻了。
谁说顾家是中洲最高冷最低调最有格调的豪门?出来挨打!他们热情起来能要了德鲁伊的命!
……
考场外的新闻闹得这么大,自然也闯进了正在筹办寿宴的苏继明耳中。
“什么?”他难以置信,又确认了一遍。
“是真的。”集团股东在电话中满是喜意地说:“社交媒体上已经传遍了,所有人都说顾家好大的手笔,看这幅样子是真把小澈当成了自家小辈宠,有他牵头,以后苏氏食品还不知能和顾氏有多少合作机会,苏董有福。”
苏继明来不及计较自己的失态,“啪”一声挂断了电话。
他迅速联系自己的秘书:“把今天早上发给媒体的通稿撤回来!让相关人士封口!立刻!”
“来不及了,苏董。”秘书显然也看到了网上的消息,他一脸苦色:“我们从一大早就开始造势,细数大少爷给苏氏食品带来的负面影响和您这些年的不容易,就算断绝父子关系的声明还未正式刊登,有心人也能从蛛丝马迹中察觉端倪。”
“……那也要撤回。”苏继明一仰头,跌坐在宽大的转椅中。
他用手臂遮住眼睛,一瞬间仿佛老了二十岁。
“事情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的?”苏继明自言自语。
他毕竟是个有城府的人,颓丧片刻,立刻从椅子上直起身,打起精神拨通苏澈的电话,想要和他联络一番父子感情。
“为今之计,只能希望小澈和之前一样单纯,不要相信媒体这些恶意造谣的话。”苏继明说服自己。
他的心仿佛悬在万仞峭壁上,仔细斟酌过口气,打开通讯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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