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黑袍,只露出半张脸,脸色被手中灯火映得十分诡异。
这边几人虽然武艺高强,一时也不禁骇然,两名侍卫闪身将主人护在身后,那大汉将刀抵上承嗣心口,威胁道:“敢动一动,就直接杀了你!”
对面一人踏上前来,将一奇怪面具推到头顶,露出几道朱砂画的诡异的面孔,不悦道:“诸位半路冲出,刀剑相向,是何道理?”正是先前念出古怪句子的声音。
那大汉松口气,道,“我等乃是过路,误以为遇到鬼怪,莽撞出手,恕罪则个!”
那人将火把凑近些,仔细打量了下这几人,道,“原来如此。你们冲撞天父,罪过不小,请随我们回去,在天父尊前敬一杯酒,方可离去。”
一名侍者怒了,正要反驳,却听那大汉道:“理当如此。还请带路。”他一手扣着承嗣脉门,一面不着痕迹地冲手下使个眼色。
那人点点头,重又带上面具,以奇怪句子向诸人招呼,一时间四野灯火俱熄,只留那人形发着白光。方才几人已经看清,那竟是个不知何材质雕成的人像,正面发着微弱白光,背面则嵌在板内,由二人抬着,在这一群人队首高高举起,那二人自有一套奇怪动作,将人像抬起,转向,一边缓缓行走,一边郑重其事地挥舞。方才见白影忽隐忽现,便是发光的一面被转了方向所致。
有人去将马车赶了过来,那大汉扣着承嗣上了车,一边低声道,“天父?这群疯子……且去看看也好。”
这时那带面具的领头之人又开始大声念着古怪字句,每念一句,那些随行的黑袍人便在胸前齐刷刷摆出手势,不停变换,看的那大汉啧啧称奇,回头问承嗣,“小子,他们在喊什么?”
李承嗣药力未褪,一番折腾下来,手脚均酸软无力,无精打采道:“大约是祈年一带的古语,我不……”
他冷冷道,“你不知道?”
李承嗣无力争辩,只得乱扯一通,“幢幢兽影,食我血肉,仁哉天父,赐我圣火。滔滔巨浪,毁我舟楫,悲哉天父,化我棚席。漫漫黄潮,侵我故土,慈哉天父,予我禾谷。”
“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衍国真是不知所谓,开国皇帝还是个木匠……”
李承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次那大汉专心朝外看,并未察觉,不然少不得又要挨上几个耳光。
过了两柱香工夫,终于到了个小村落,那群人极有次序地站好,有人将人像抬进个祠堂模样的大厅,带着面具那人站在屋外,拿一根奇怪的棍子,开始冲着人群不停地说着音节古怪的话,铿锵有力,颇为激动,而后将黑袍一脱,上身赤裸,下身只围半幅白布,露出遍体不知什么颜料涂的奇怪线条,开始缓缓舞动,跳跃,似是进行什么仪式。
承嗣被扯着下车,站在众人身后围观。
少时,仪式完成,面具人双手举着棍子,高呼三声,众人齐齐做着手势,低声重复一遍,跪拜一次,各自散去。
那人摘了面具,带着几个壮丁迎上前来,请几人进去。
那大汉也不推辞,大方走进,见人像供奉在最中,便取酒敬了,又奉了一炷香,恭敬地躬了躬身,方退下来,寻思找个什么由头打听点消息。
那面具人却手一挥,有人以托盘呈上四个瓷碗,虽不如何贵重,却十分干净,每个碗内是一筷素面。那人一脸油彩,笑吟吟道:“天父赐福,人人皆有吃食,诸位既然到了,自不能落下,请用。”
那点面自然是不够吃饱,看起来不过是意思意思,那几人留了个心眼,却不想吃这里的物事,正寻托词,承嗣已径自取了碗箸去吃。
那大汉打了个哈哈,道,“我等……”
却见承嗣捂着肚子软软倒了下去,咬牙道,“有毒……”
瓷碗当的一声摔为两半。
(未完)
六
双方均是大惊,那大汉三人刷地抽出兵刃,当得一声掀翻托盘,将几碗面尽数泼在地上,背靠背摆开架势,怒目而视;承嗣滚倒在地,手按腹部,发出微弱的呻吟,脸上伤得厉害,看不清面色如何,然而蒙眼的黑巾已被冷汗浸透,显是痛苦已极。
先前戴着面具那人也颇为惊讶,解释道,“诸位莫慌,事有蹊跷……”俯身便去查看承嗣状况。
那大汉手腕微动,刀光一闪,逼退对方,伸脚踢了踢承嗣,见他仍痛得蜷成一团,嘴唇不断发抖,不似作伪,心下懊恼,暗道不该蹚这趟浑水。没想到千防万防,却要把人质丢了。这庄子古怪得很,己方毕竟只有三人,哪怕对方不谙武艺,千人围上来也颇头疼。实在是托大了。
他们这边一出手,早有人大声呼喊,外面陆陆续续开始有人汇过来;那带面具之人似是个小头领,仍试图解释,道,“此事必是误会,天父所赐,怎会有毒?庄上有大夫,请将这位小兄弟带进去看一看,人命为先……”
这话不说还好,一听之下那大汉心中更是认定了对方别有所图,难道竟认出了自己或者这小瞎子?他强硬道:“不过是个床上的玩物,不劳大驾,请诸位让一让,就此别过。”这是打了先冲出村子,待大事定后再算账的心。
那小头领听了,却极为不满,道,“人命天赐,岂可如此轻贱?此人在我处中毒,当由我处医治,必当还你一个说法。”说着又想去拖承嗣。
刷的一声,大汉一语不发,直接出手,将那首领发冠削去,散发登时披了一身。那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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