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手掌,巨掌朝着重奎的天灵盖拍去。
“我在这里!”青云老祖猛然回头,看向那中央的如同鼎炉一般的炼化山,那是剑仙的声音,他丢开重奎,朝着那里奔去。
炼化山底部,一个浑身是灰的人,被困在困仙阵中。尽管任逍遥知道外面在发生什么,尽管他万分想要出去,用自己的命来换回重奎的逃跑。可他却始终做不到。
当年洪通天被困困仙阵,都无法走出去。
如今的任逍遥也一样。
直到他用尽力气发出喊声,却还是无法走出困仙阵。
但现在……青云老祖凌驾于炼丹炉之上,手在空中虚抓,那些困仙阵的玉牌就纷纷碎裂。
重奎所布置下的最后一道屏障,也被击碎。
木慈航于半空中看着炉底落魄的师兄冷笑:“任逍遥,你……死了吧!”
一语未了,一条恶龙带着雷霆,穿越尘雾咆哮而来,紫色的恶龙身上鳞片被揭掉不少,但在半空中所露出的狰狞之色,却丝毫不减,她的爪子朝着木慈航抓去,但根本不是修炼万年,又吃了青云门所有弟子内丹的青云老祖的对手。
噗!一道血光滑过,紫龙的爪子被击裂,血溅到她的鼻尖口中,滚烫微咸。
她第一次尝到自己血的味道,那种独特的腥味,在这一刻激发了她体内的另外一半血脉。
那是埋藏在天性中的勇战之血,越挫越勇,越伤越狠。血腥激发的是她心中拼死相搏的勇气。
恶龙的吼叫声震荡起漫天的尘埃,她朝着青云老祖再次发起攻击,将法力和体力都凝聚于这一刻。
嘭!龙身被打中,重奎再次感到自己一阵眼昏窒息的疼痛。
便是她再怎么勇猛,再怎么以命相搏,但终究比不过青云老祖。
木慈航一把捉住重奎的脚,将其倒提起来,丢入巨大的山脉所组成的炼化之炉内。
“今天,你们两个都要给我练成仙丹!”青云老祖的声音阴冷,他运转法力,催动起整个炼化之地的岩浆,朝着炉底奔涌。
重奎重重的跌入炉底,任逍遥祭出飞剑,将重奎在剑尖转了个圈,借力将其丢出炉外:“快跑!用你最后的法力跑!”
被丢到半空中的重奎看了一眼炉底,她并不打算逃跑。
若要逃,若害怕,那一开始就跑了,何必等到这个时候?
她很清楚如果就此离开,下一秒,逍遥叔叔就会变成一枚仙丹。
尽管她被青云老祖拷问,被揭鳞,尽管她感到疼痛,甚至有时候会感到畏惧,但她却从来没有想过在危机关头丢下伙伴独自逃跑。
她甚至已经想好,如果父亲到最后一刻还没有及时赶到,那自己一定会切断自我的灵根,毁掉内丹,便是死,也不会让青云老祖得到半分便宜。况且,如今尚未到最后的时刻。
重奎在半空中张开大口,紫色的巨龙身体猛然变长,龙身在空中聚积力量,缩成饱满的弓形。
然后,弓弦响动,便如飞箭射出一般,铺天盖地的雨水,也从龙口中喷涌而出。
那是她用最后的法力将龙族的本领发挥到极致。
倾盆的雨水从她的口中喷出,巨大的水流冲击着鼎炉的地步,冷水遇到滚当的山岩,登时弥漫出白色的烟雾。
鼎炉被熄灭,但她却已经再也没有力量逃走。
紫色的龙于半空中跌落,她现在连飞的力气都没有了。是时候,毁掉内丹,自断灵根了吗?
重奎伸出自己的爪子,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下颌抓去。
却在这个时候,一道白色的剑气穿越浓雾烟尘而来,清凉的风吹开重重迷雾,一名白衣仙人踩着剑尖,于半空中将重奎紧紧的抱住,直飞天际,逃出鼎炉后,又落于地上。
“重奎!重奎!!”墨言抱着怀里奄奄一息的女儿,临死的时刻,重奎终于露出了她的本貌。
那是一个半龙半人的孩子。
她的上半身是个女孩儿的样子,双臂上满是伤口,有的还在往外冒血,一张小脸被灰烬和血染得脏兮兮,那种眼睛却始终晶亮。一瞬也不转的看着父亲。
她伸出手,抱住墨言的脖子,声音哽咽。在这一刻,重新回到温暖怀抱的重奎,忽然感到自己先前所面对的事情,是多么的可怕,而身上的那些伤痕,又是多么的疼。
她紧紧的抓着墨言的衣袖,缩在父亲怀里,从她出生一来,从未感到像这一刻这般,依恋父亲。
以前她一直依偎在这样的怀抱中,觉得本该如此,寻常至极。
然而此刻,她却感到这样的怀抱特别的坚硬,温暖,可靠,安全。
“爹爹”女孩儿的鼻翼抖了抖,有些发红,声音软软地,抓着父亲的手一刻都不肯松开。仿佛一松开,就要再被青云老祖抓去,丢入熔炉之中一般。“你终于来了……我差点撑不住……”
墨言看着女儿伤痕累累的身体。
重奎的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
龙身上大片的鳞片剥落,血渍触目惊心。
墨言一想到刚刚在半空中看到的那一幕,青云老祖倒提着女儿的脚,揭鳞拷问,就感到怒火中烧。
“爹爹,疼……”重奎蜷缩着自己的龙尾,她刚刚战斗的时候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但现在,被父亲抱在怀里,却感到真的好疼好疼。
刚才是因为危险,龙是不能够允许自己在危险的地方疼痛害怕。
但现在,父亲的怀抱安全而温暖,重奎作为人的那一部分,感到阵阵疼痛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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