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真已经把那人降落地上,但仍不松开那人的束缚,把他捆在柱子上,那人瞪着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看着前方,并没有固定看某个人。
“咏真先生,是这个破我们的阵法吗?”起手便用定身咒,还会放电火咒跟落雷咒,一看就是道门中人,而且修为也不低,或许真的有本事破咏真的阵法,但许三清仍是一脸不解,“可他为什么不在破阵时杀我们,却在之后袭击呢?”
“因为破阵的人根本不是他。”咏真道,“你看他精气神,全是溃散的,这人是个疯子。”
“疯子?!”许三清跟苏星南都惊呼出声,许三清不可思议地往那人走近几步,那人一双眼睛猛地转过去盯着他,但很快又转回去茫然地看着前方了,“可是他会用那么高级的雷火咒法,一定是个小有成就的高手,怎么会变成疯子?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师父,”苏星南道,“我好像听到是你先动手的……”
“额……我,我没动手,我只是,只是……”许三清脸一红,他死也不要说他其实是想抱一抱苏星南,结果那人蹲在中间所以他报错了,惹得他出手袭击,“总之他很奇怪啦!”
“是很奇怪,可你问的问题,真是天晓得了。”咏真观察了一下那人动静,那人一动不动,也不像在积存气力反扑,“现在怎么办,放了他?”
“放了他,他不会伤害我们吗?”
“他试过了,知道不是我们对手,应该不会继续攻击,不过,大概会逃跑。”
“不能让他逃了,他懂得道术,一定是哪个门派的高手,我们不能让他就这样疯疯癫癫下去,得帮助他回到师门去,好歹有个照顾啊!”许三清连连摇头,走上前去掏出手帕给他擦去脸上的污水,“这位道友,你不要害怕,我们都是道士,不会伤害你的。”
那怪人又转过那双铜铃大的眼睛来盯着许三清,许三清被他瞪得发怂,却还是硬着头皮笑,这笑容引得那怪人也跟着笑了起来,但他笑起来的声音十分奇怪,声音呕哑沉沙,活像被滚油烫坏了嗓子一样,难听得要命,但他还是挤着那嘶哑的声音大笑,笑声间恍惚还夹杂着模糊不清的话语。
咏真眼眉倒竖,“嗖”地扯过一条白布塞进他嘴巴里,“哼!还想搬救兵?!引路哨吹得不错,但这京城方圆百里,没有道观了,也早就没有道士了,你是真傻还是假疯!”
这句话让那怪人的脸色一瞬间耷拉了下来,笑声便转变为干嚎的悲哭,咏真皱着眉头揉揉耳朵,走开去,“唉,这是真傻。”
那落难怪人哀嚎得凄凉,许三清听着心都难过起来了,不由得扁起嘴来,“这位道友,我也很难过,道教被打压至此,我们都很难过,但是你别哭了,大家都有在努力,你别哭了好不好?”
“师父……”苏星南拖拉着腿脚走到他身边,搭着他肩膀劝道,“他听不懂的,别说了,先休息吧。”
“那他……”
“我点他昏睡穴,让他先安静下来再说吧。”苏星南说着就要伸手点那道人身上穴道。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破风之声直袭而来,苏星南猛一缩手,只见一支白色羽箭“锵”地钉进了他身后的墙壁,若苏星南缩手晚一点,只怕早被这箭贯穿手掌了!
“不要动!下一箭就不会射偏了!”一个爽朗的男子声音在道观外高声叫嚷,“放了他!”
又来一个,咏真叹口气,正打算施展术法把那人捏进来,苏星南便摆手表示不必他动作,“外头的大哥,请进来说话,我们只是过路人,你这位有疯病的朋友半夜偷袭,我们才不得不把他制服。”
“啊!他又发疯了?!”那人一听,果然放下了警惕,蹬蹬蹬地跑了进来,却是个剑眉星目的高大汉子,即使粗衣麻布也难掩一身豪迈阳刚的健壮,只是,他左眼角上有一道墨绿色的黥印,又教人不得不警惕。
“这位大哥,我是京中大理寺少卿苏星南,在外赶路未及入城,请问阁下姓名?”见对方脸带黥印,苏星南便亮出官府身份,想给对方一点威慑。
果然,那健壮汉子一听苏星南是京官,便把手中弓箭都放下了,双手抱拳道,“草民秦沐朗,是这山头上的猎户,这个是我的朋友,是个疯子,如果他作了什么得罪大人了,草民代他向你赔礼道歉,请你多多包涵。”
“误会一场,不必挂心。”苏星南说着,便跟许三清一起过去给那怪人松绑,“你这位朋友……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他本来叫什么,但我们都喊他阿水,因为我们是在水边发现他的。”白布一松开,那叫阿水的怪人便跑到秦沐朗身边,呜呜啊啊地对他说起话来,秦沐朗一边“嗯嗯好好”地应和,一边诧异地看着他,“你怎么浑身都湿了?”
“……”众人沉默,咏真垂着头剔指甲,好像真的跟他没关系一样。
“你这位朋友身手不凡,好像学过功夫啊,你不怕他吗?”苏星南继续套他的话。
秦沐朗笑笑,“大人,你看,我一个从大牢里放出来的犯人,他不怕我已经难得了,我还哪里会舍得怕他呢?我要是连他都怕,就连个人说说话都没有了……”
苏星南一愣,本想说坐下慢慢聊,但道观里被一场打斗搞得尘土飞扬,污水遍地,别说坐下聊天了,连他们今晚歇息都不能了。
“啊,这位秦大哥!”许三清忽然道,“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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