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兴趣,但这人的性格跟他实在不合,他连提议再去哪里坐坐的想法都没有了。
“嗯,”那辰睁开眼睛扭过头看着他,“不用这么客气,揍你一顿不能白揍啊……其实我就是想找个人陪我吃饭。”
安赫笑了笑,莫名其妙觉得那辰这话说得透着几分无奈,但看表情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他没再去细想,每天琢磨学生心里在想什么已经够了。
车拐进那辰他们学校那条小路之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安赫发现这条路居然没有路灯,一条只洒着月光的路通往校门口,看着有点儿瘆人。
“路灯坏了,”那辰大概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在一边说了一句,“换了灯也会被人打坏,所以现在没人修。”
“打坏?”安赫愣了愣,“营造气氛么。”
“谁知道,”那辰敲了敲车窗,“要不你在这儿停吧,我走过去。”
“不差这二百米。”安赫开了大灯,没有停车,一直把车开到校门口。
“谢了。”那辰打开车门跳下车。
“不客气。”安赫突然有点儿尴尬,他发现那辰下车之后没有转身走,而是靠着车门看着他。
他跟那辰对视了一会儿之后,干脆把车熄了火:“怎么了?”
“疼么?”那辰问他。
“什么?”安赫一下没听明白他这句话什么意思,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还好,不动就不疼。”
那辰想了想,又上了车,一把拉过安赫的手,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支笔来,在他手背上写了一串数字。
那辰的手很暖,大概是打鼓的原因,掌心有些粗糙,但这一握却让安赫心里微微地颤了一下,说不上来的让人舒心的触感。
“这是什么?”安赫看了看手上的数字。
“我q号,你要觉得要去医院可以找我。”那辰说。
“我有你电话。”安赫提醒他。
“打电话我不一定接,”那辰再次跳下车,关上车门的时候又补了一句,“我讨厌接电话。”
安赫回到小区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路上去了趟超市,买了下个星期的方便面方便粉方便米饭。
两大兜拎在手上让他一直觉得肋骨和后背扯着疼,他一直不知道手里拎点儿东西还需要前胸后背一块儿使劲的。
进了门,他在浴室里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了,看到早上的青紫变深了,有些暗红,似乎面积也变大了。
他把那辰的q号抄在了客厅的日历上,然后发现那串数字是用油性笔写的,洗手液搓了半天都还清晰地停留在他手上,跟打了条形码似的。
最后开了电脑上网查了查才用橄榄油搓掉了。
那个q号安赫一直没去加,他对那辰的兴趣都败在了那辰跟自己有些格格不入的性格上,再说那辰留q号的时候说的是如果要去医院就找他,说得就跟没事儿别加似的,他也就懒去加了。
他就算伤重不治,不,伤势加重需要去医院,也不打算找那辰。
好在伤在家睡了一天一夜之后,没那么疼了,接着就很争气地每天以肉眼可见的变化慢慢恢复着,大半个月之后,就基本没什么问题了。
年终的事很多,考试,家访,总结,安赫每天都挺忙,但这种忙碌却没法赶走他心里的空虚和寂寞,元旦前看到学生家长送来的购物卡和礼券,他硬是看出了一堆落寞。
元旦也就那么波澜不惊地滑过去了,那天林若雪照例组织众孤寡老少爷们儿聚会,安赫跟着闹了一晚上,回来的时候依然觉得心里空,没着没落的,而且撸管儿完全无效,撸到手酸腰疼也不过就是手酸腰疼而已。
那之后好些天他这个劲头都过不去。
第不知道多少遍看完《寂静岭》之后,安赫站起来,看了看手机,没到十二点,困,但不想睡。
他拿过新的挂历打开看了看,打算把挂历换上。
他看日期一般用电脑,电脑没开用手机,墙上的挂历除了几个月才想得起来翻一次之外,不会去看,但挂历却一定要挂,看着一个一个排列在格子里的数字,他会有种自虐般的快感。
日子尽管没多大变化,但还是在一天天走着的,不管你这辈子是有意义没意义,值得还是不值,后悔还是无悔,来得及还是来不及,总有过完了嗝儿屁的那一天。
把旧挂历从墙上拿下来的时候,他看到了上面自己写上去的那串数字,那辰的q号。
这都快一个月了,他一直没再联系过那辰,那辰也没再找过他。
现在突然看到这串数字的时候,安赫有种过了很久的感觉,犹豫了一下,他把写着号码的那块儿撕了下来。
他琢磨着人那辰请他一顿雅园,他怎么也得回请一顿。
换完挂历之后,他坐到电脑前,点开了q。
嚇↘死↙伱
安赫看着这个昵称,半天没说出话来,又重搜了两遍才确定这不是加错了自己哪个二逼学生的号。
第五章寂寞
安赫的好友申请过了几分钟就通过了,他看着这个美妙的名字,发过去一个笑脸表情。
干煸扁豆:那辰?
嚇↘死↙伱:誰
干煸扁豆:安赫
嚇↘死↙伱:涐苡ゐ伱夿涐呺挵銩ㄋ呢
安赫正在想打字,看着这一串字就停了手,浑身难受,他有职业病,看到这种天书或者不规范的标点恨不得把屏幕凿开了改掉,何况他看了三遍还默念了一遍才弄明白内容是什么。
干煸扁豆:你能换个字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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