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着泪珠,担忧无比地望着他。宋豫却早已明白过来,知道这“两个人”又开始了。
“怎么分?”陈子靳问。
“阳热阴寒……我所习之阴性武功过而有余,寒气积而不泻,已令身体承受不住……倘再妄动分毫,恐致凉血凝滞于体内……你今日收手不算太晚,不过吐一口浊血,若再继续下去……难保不会筋骨脆裂而亡……”
陈子靳好郁闷,听了半天还是听不懂这阴与阳的区别,还说得自己口干舌燥,气虚无比,不禁委屈质问道:“这么糟糕你干嘛要学啊?”
少堡主苦笑回道:“阴阳相克,却也相济,学阴性,不过是为了助力阳性罢了……算是孤注一掷。”
“孤注一掷……”陈子靳听出了这一词中的惊心。
本该是养尊处优的少堡主,究竟是什么逼得他装傻充愣,暗中习武,甚至需要孤注一掷?那位至今神秘、令陈子靳难辨善恶的落梅堡堡主,对于少堡主而言,又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这一切都太过扑朔迷离,虽然没有完整的线索,但陈子靳相信,少堡主藏在心底的秘密绝不可能仅仅与神驭有关,事情不会那样简单而已。
“你孤注一掷的代价太大了……”陈子靳予以评判,疲惫阖上双眼。
尚不及再说什么,身旁人已探手止在他唇上,阻道:“少说废话,把网线切了。”
陈子靳心里翻个白眼:切得了个屁。
宋豫将他抱起身回到马车上,唤回身后少女的神智,嘱咐道:“筱满,检查一下这三具尸体,然后上车来,我们连夜赶路。”
筱满应一声“好”,手背抹掉面上的泪珠子,从地上站起身。
片刻之后,这姑娘回到车上,宋豫已用毛毯将陈子靳严严实实地裹起来,见她出现又道:“我去外面驱车,你靠车门近些与我对话。”
此时此刻筱满的心底哪还对他存有丝毫芥蒂,闻话皆是万般配合,小心翼翼地扶着虚弱的陈子靳喝了些水,随即如言坐近门旁。
帘外传来那人询问的声音,道:“有何收获?”
“是落梅堡中之人。”筱满沉默了小片刻,似有些难以接受这认定,怨愤道,“少堡主先前提醒过奴婢,奴婢却没想到,落梅堡人竟会对少堡主痛下杀手!”
宋豫语气依旧冷静,未被她强烈的情绪所影响,继续追问着:“你觉得理由是什么?”
“奴婢想不到……”筱满摇头,“当日少堡主与奴婢擅自离开落梅堡,堡主竟未派人前来捉拿,此举已在奴婢意料之外,如今堡中人动此杀机,更令奴婢诧异……”
“你认为是堡主的意思?”
这人问得毫不拐弯抹角,筱满闻言霎时一颤,眸中盈满震惊与伤痛,许久后缓缓摇头道:“奴婢不信……但眼下……奴婢什么也不敢肯定……”
“嗯。”宋豫不再多问。
半晌之后,陈子靳插话,简单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虎毒不食子。”
这是十分感性的一句话,是曾经的这人绝不会当作凭证的论点,陈子靳自己也不知为何会道出如此一句来。然而话一出口,宋豫却深以为然,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予以认同,随即想到自己身在车外,陈子靳应当是看不到自己的动作的,便又出声肯定道:“虽然也有畜生不如的个例,但就‘你’这么些年来所过的好日子便足以判断,这可能性极小。”
“但也不得不防。”陈子靳的声音传了出来。
此话转折太大,宋豫微微一愣,罢了意识到,这大概是少堡主在说话。心中顿时升起一股离奇的异样感觉,一时间令他想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连陈子靳都觉得父子亲情不当灭,反而是这位被好生养着的少堡主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陈子靳在同一时刻里,同样也产生了与宋豫相似的疑惑。
但不知为何,他不想开口询问身体里这人,只暗自在心中设下了一道防线。身体还十分虚弱,无力多想,陈子靳闭上双眼,继续假寐起来。
马车在深夜驶入一座村镇,小小一个地方,只有一间客栈,好在还留有空房,宋豫要来两间,抱着已昏昏入睡的陈子靳去往自己的那间房中。
陈子靳迷迷糊糊地被喂着喝了一杯水,干燥的嘴唇得以润泽,在睡梦中餍足地咂咂嘴,躺在软被里继续做大梦。过了一会儿身边挤来一个大暖炉,他本能地便靠了过去,舒舒服服地偎着,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第二天醒来的陈子靳身体恢复了不少,按理说身体里还留有恙端,但表面上却已恢复了九成,除了稍显没劲儿以外,看不出任何问题。
原地复活的陈子靳开始对着宋豫叨逼叨,义正言辞地指责他趁人之危,不守夫道。
“你怎么不多要一间房呢?”
他坐在床上抱怨不休,宋豫不为所动,理理性性地坐在桌旁喝茶,等他歇了嘴才问道:“废话说够了没?”
陈子靳顿时语塞,气得直打枕头。
持续心塞了好半晌,又忽然听宋豫说道:“如今种种遭遇都这么离奇,我什么都需要顾忌,除了对你。对你我不想考虑任何原则问题,我这个人天生不是什么好人,别的因素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改不了,明白了吗?”复杂情绪隐藏在状似平静无波的语气里。
陈子靳捏着枕头愣在被窝中间,手中力道渐渐松懈,无奈心情终被暖流覆盖掩埋。
——算了。
陈子靳倒头睡个回笼,抱着被子弯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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