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子靳好郁闷,想着这好歹算是情话吧,这个老大说得这么生硬做什么,明明就是个大骚包,装什么正经,抱怨着问道,“你就不能适时地回给我一个眼神吗?”
宋豫彻底破功,“噗嗤”一声笑出来道:“我怕说正事的时候,看你一眼就憋不住笑。”
陈子靳扬着抹了蔻丹的手一巴掌拍到他后脑勺上。宋豫趁机捉住那双手,桃红色的指甲,衬得白肤更加如玉光洁,闷声笑道:“这妹子选的颜色特别适合你,以后都让她给你化吧。”
“没有以后了!”陈子靳不敢大声吼,压着声音回得咬牙切齿,“我建议你趁这几天多看几眼,希望能成为你此生难忘的美好回忆。”
“别瞎说,”宋豫勾着他的后腰将他大半个身子揽进怀里,笑道,“什么模样都好,我能看一辈子……嗯,严谨地想想,说不定该说是两辈子了。”
陈子靳霎时老脸发烫,放在以前,因顾忌着体内少堡主的存在,陈子靳总会当即推开他,只是这会儿不知怎么了,眼神一闪,伸出的手不易察觉地顿了顿,忽然扶着这人的肩膀更紧地贴近他,将脸埋在了他的胸前。
宋豫满意之余一脸问号,直到片刻之后才了然其中原因。身后不远处走来几个人,从他身边路过时未作停歇,脚步匆忙地远去了。
宋豫认得,那就是落梅堡的堡主,陈子靳这一世的“父亲”。如筱满所言,看来陈堡主当真是亲自下山而来,时刻不在满城搜寻着儿子的身影。
“走了吗?”陈子靳捏着嗓子娇滴滴地小声问。
“嗯,走了。”
陈子靳抬起头来,舒了口气,面纱被吹得轻轻一晃。“不行,这地方越来越不好呆了,”他道,“宋豫,我们出城吧。”
宋豫微垂首,目光复杂地看着他,良久回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明天一早走吧,让我今晚想一想。”
陈子靳知他心思,点了点头。
入夜,戾气暗涌的雁城总算柔和几分。街道上那些各怀心思的路人纷纷归去,显得安静宁谧,终于能让身处于事件中心的主角松懈点儿。
陈子靳把满脑子繁赘的饰物一一取下,解放似的好好扭了一会儿脖子,只是脸上薄施的脂粉还在,不透气地贴在肌肤上,令他感到相当难受。
房门轻响,进来之人端着一小铜盆的清水,警惕地扣好门锁才向着圆桌走近。
“过来。”宋豫坐下,将搭在盆沿上的棉帕拉入水中浸湿。
陈子靳眉开眼笑地把板凳挪近些,伸长脖子等待服务。宋豫便蘸着水仔仔细细地替他清洗妆容,让那张原本就十分养眼、天然不需雕琢的面孔露出来。
“这些东西可难受了!”陈子靳一边任其体贴,一边发表着自己的体验心得,“你说那些姑娘天天都化妆,多不舒服啊?”
宋豫低笑:“不舒服有什么办法,女为悦己者容,爱美之心谁没有呢,说是不舒服,但收拾得漂亮得体地出门去,她们自己也会自信愉快很多。”
“也有道理,”棉帕擦拭到唇边,陈子靳嘴不好张大,说话的声音有点嗡嗡的,眨眨眼代替点头,“但我不是姑娘啊,我不愉快,我明天能不能不化了?”
“可以,”他原本随口一说权当发泄,哪知宋豫竟毫不犹豫地应和了,道,“天亮前出城去,明天跟着撼山阁,相对雁城里安全些,陈堡主应该不至于会向着武林盟的方向去找你,所以也不是非要化妆不可。”
陈子靳双眼一亮,喜不自禁,然而这人下一句话出口,瞬间又将他的心情拉了下来。
“但为防万一,女装还是要穿的。”
“哦……”
脸上的脂粉洗去了,皮肤像是卸了重负,轻松不已,陈子靳摸一摸恢复正常的脸,思考着后续计划,不解问道:“不对啊,我突然搞不懂我为什么非要乔装改扮,隐瞒身份,我现在倒是安全,但躲的就不只是堡主了啊,我该怎么‘自投罗网’?”
宋豫神色微滞,手中棉帕甩入铜盆里,侧着头静静地看着他。陈子靳被看得有些背脊发凉,心虚又愧疚地别过头去,不知道怎么继续这话题。
良久后,倒是这人先开口了:“我同你谈个条件。”
“什么?”
“我们各退一步,”他道,“我允许你再冒一次险,但试探的对象仅限于乌齐,如果想要加害你的另有其人,你就不能再去找麻烦。而且试探乌齐的前提下,我必须知道你的具体行踪,我会时刻带人跟着你,保护你。”
“好,”陈子靳点点头,“那我也有个条件,你保证你也安全。”
宋豫闻言总算露出些笑容,颔首答应道:“好。”
陈子靳弯唇,伸手拍拍他肩膀,力道适中,是有意学着他的动作。宋豫心领神会,收下这份抚慰,缓缓伸手按住肩头手掌,慢慢地攥牢在手心。
天不亮时,一双“夫妻”离开了客栈,年轻女子低低咳嗽着,似乎路都行不动半步,被男人背上马车。
远行寻医,这是最不易引人怀疑的事情,车驾顺利出城,身后没有跟着小尾巴——这一回便是连筱满,陈子靳都给狠心甩下了。小姑娘根本还没睡醒,更不知晓他两人昨日定下的计划,但陈子靳顾不得去想她醒来时会有多么难过失望,宁可让她置身事外。而这一点,同样是少堡主的意愿。
雁城通往鹰山的唯一大道一派宁静,瞧不出与平素有多少区别,只是天色尚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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