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弟弟的面,把刚拍的照片批量发到了微博。
贾青涵看着他手指的动作,半天才彻底反应过来,目眦欲裂地大吼,“贾、青、宏!”
他仔细欣赏贾青涵脸上的表情,这是他最后能欣赏的一刻。他的愤怒、伤心、委屈……终于找到一个小小的出口。他决定消气了。
所有的罪就让他一个人担下,他跟贾家从此不再有任何关系。
他不再害怕坐牢、不再满腹冤屈,也不再害怕生死未明的前路。他毁掉了弟弟的政治前途,毁掉了父亲和后妈这辈子的期望,来为他的可悲可怜的这一生殉葬。
他放下了手里的那把枪,它代表着整个贾家的荣耀和历史,他不能把它带进牢狱,就让它回到贾家,忠诚陪伴爷爷的坟墓。
他把枪放在沙发旁的茶几上,转过身慢慢向外走。
他最后的一次算计,是给了贾青涵两个选择,在被他彻底的激怒之后,弟弟会安然接受命运,还是恨他入骨,直接把他送进地狱?也把自己送进地狱。
“站住!贾青宏!你什么意思?”
贾青涵失去了所有的冷静,气急败坏地叫起他的名字。
他没有停脚,也不可能再停下。弟弟的声音变得更加尖锐,震痛了他的耳膜,“贾青宏!给我站住!从小到大,他们都只宠你,你丢掉的东西才施舍给我,这次我不要!我不要!给我回来!把它拿走!”
他不由哑然失笑。贾青涵得到了本该属于他的一切,却如此妒忌着他被宠爱多年的假象?
他仍然没有停步,一路走到门前,手抬起来虚搭在门把上。如果贾青涵可以忍耐住这些荒谬的嫉恨和冲动,那么他们彼此的结局也算不错。
可是,耳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微风从身侧掠过,一个硬物死死抵在他的背上——贾青涵到底追了上来。
他并不回头,而是用力拉开大门,同时听到弟弟暴怒到失控的大吼。这个过程很短,似乎又变得很长,身后的尖叫声、抽气声纷乱嘈杂,他感觉到胸腔被轰然击穿的剧痛。
他身子一歪,软软地倒了下去,嘴角却浮起嘲讽的微笑。
他最最亲爱的弟弟,竟然真的选择了这条由他亲手留下、但愿望完全相反的不归路。
他看到自己的鲜血,从胸口源源不绝的流出来,温暖粘稠,就像他曾经对这个家的感情。
当鲜血流光,他就能全部还清,他这生亏欠的只有爷爷和岳父。
他嘴里叫过岳父无数次爸爸,享受过许多庇荫,拉着对方的大旗做尽错事,却从没有一次真正听过岳父的话,只是不断地连累对方。
如果还有下一世,如果还能遇到真正对他好的那个人,他要尝试着从头做一个好儿子,不枉费那番珍贵的期待和心意。
他带着那丝遗憾的笑意,准备安心闭上眼睛,可他模模糊糊听到了弟弟讨厌的声音。
那个好弟弟还在做作,大喊着枪是不慎走火,甚至扑在他身上嚎啕痛哭、肝肠寸断。他努力睁开双眼,想表示戏已落幕不用再演,弟弟却伏下身体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怨毒地说:“你以为老东西真是寿终正寝?”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血液和呼吸流失得更快,手指只刚刚触到弟弟的脖颈就被对方牢牢握紧。
一只手不太温柔地放在他脸上,掌心用力往下合拢他的眼皮,弟弟悲痛的语气让他毛骨悚然,“哥,你就放心的去吧,跟爷爷好好作伴。”
他不甘心,也无法甘心,但他的意识开始迅速消散,即使再多仇恨和愤怒都只能带去地狱。
意识越来越淡薄,眼前只剩空白。他应该是死了,唯有胸口那股怨愤久久不散,还萦绕在一片苍茫的空无之中。
这是他的愤怒感动天地?他的灵魂在恋恋不舍?他还觉得身体很热,喉头干燥得快要冒烟,伤口的疼痛全部消失,他想要喝水。
难道他的身体正在火化?这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千古艰难,一死而已,他的痛苦却要跟随灵魂延续?
可如果灵魂真的还在,他做鬼也不能放过害死爷爷和自己的人。他努力地控制意识,想要动上那么一动,竟然感觉到了自己的手和脚。
它们似乎不太听使唤,脑子作出指令后反应迟钝,残存的意识也很浑沌,但知觉越来越清楚,他除了炙热还感到眩晕,而且上半身很热,下半身又湿又冰,难受得简直身在两重天。
他拼命挣扎,终于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刚看到天花板就本能地闭上。
那个天花板贴着幼稚的小星星图案,在阴暗的光线下不停旋转。
有点眼熟,不光这个天花板,还有身体的状况,也莫名熟悉,像是在……发烧?还真是见鬼了。
他从小到大,发烧的次数相当多,难怪变成鬼了都要发烧。但这个天花板是怎么回事?他再次睁开眼勉强看了看,突然回想起幼年时的一些事。
这是……他七岁以前卧室的房顶。
他吃力地抬起手来,放到眼前观察,借着微微亮的自然光,终于看了个清楚。
确实见鬼了,这只手小得令人发指,还粉嫩嫩、细乎乎,绝对是一只幼童的手,目测大概三到四岁。
那他下半身又冷又湿的感觉……太操蛋了,不会是尿床吧?
他才刚刚想哭,眼泪就立刻飙出来了,这说哭就哭的生理反应也很操蛋。
他赶紧把嚎啕大哭的yù_wàng憋住,试着出声说话,却发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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