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做得到的。”我说。
安得蒙挡住门,摇摇头:“亲爱的,除非你向我开枪,否则无法从这里出去。我不能给你钥匙。”
我全身都在颤抖,尝试了很久才拉开保险栓。最后我击中了他的腹部,拿到了开门的钥匙。
安得蒙捂着肚子靠着门蹲了下去,抓住我的手,脸色惨白惨白的,神情很悲伤。
他说:“艾伦,看来你真的不爱我了。”
我架起他往外走:“别这样,我需要你做人质。等安全了就帮你叫医生。”
塔楼很高,旋转的石梯几乎没有尽头。安得蒙很虚弱,他靠在我肩膀上,流了很多血。我几乎以为一辈子都走不到尽头了。
楼下是吓呆了的看守。
士兵把我包围了起来,我命令他们准备车和钱。
安得蒙抱紧我的肩膀,做了一个意义不明的手势。
看到他的手势,最近的士兵向我开了枪。
最后的记忆是不停旋转的蓝色天空和远处工厂高耸的烟囱。我倒在了地上。安得蒙抱住我,他的脸贴着我的脸,衣服上的血迹一直浸染湿了我的外套。
“艾伦,对不起。”他说:“我们出去,我一定会带你出去。忘掉这些事情,让我们重新开始。”
现在写字的时候我的胸口依然隐隐作痛。子弹擦着肺部穿过去,吸烟咳嗽起来时一阵一阵的痛。我从来不适合吸烟,不管什么牌子的香烟都会咳嗽,可是最近一直离不开手。
现在才开始渐渐明白为什么阿诺德会在失恋之后开始整包整包的迷恋香烟。
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阿诺德。
他给我打止痛剂:“艾伦,你现在的情况糟糕透了。等离开这里,你需要好好休息。”
“我休息了四年。”我告诉他:“安得蒙让你来清除我的记忆吗?”
心理医生笑了笑:“记忆就像一个房间,我只是把你记忆里的东西锁起来,扔掉钥匙。别怕,它们还在你大脑里,并没有丢失。”
“借助药物?”我问。
“是的,借助药物。”
阿诺德有些悲伤:“我和加西亚先生谈过了,这是对你的最好选择。艾伦,抱歉,我帮不了你,我能够为你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只有这个。希望你能够幸福快乐。”
阿诺德说只要我足够放松,记忆清除过程不会产生任何疼痛。可是我知道,如果一个人被大剂量注射吗啡,不管怎样疼痛都是感觉不到的。
我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或许是安得蒙,或许是阿诺德。这也许是我写下的最后一个句子。
我想只想告诉看到这本笔记的人,作者叫艾伦.卡斯特,死于第二次世界大战胜利之后。他怀念剑桥湛蓝的天空,还有图书馆外苹果树下弯起眼睛微笑的爱人。他将抛弃所有记忆重生,但是并不幸福。作者有话要说:小修了一下文。并没有完结,请等我继续写完整个故事)o~
愚人节伪番外
1945年的11月11日,是那场可怕的战役结束之后的第一个py,我跟随着盛装打扮的民众默默前行。
成千上百的白色十字架立在那里,每一个十字架上都贴着一朵虞美人,每个十字架的上方都贴着名字、军阶、年龄和一张彩色照片。
它们排列得并不整齐,却让人觉得更加伤感,似乎可以感受到这些年轻的生命,或许一年前,他们都还在酒馆里喝着生啤,对着姑娘吹口哨,“陪我跳支舞怎么样?”
一直站在我前方身穿礼服的夫人忽然俯□去,久久地注视着前方,她带着黑色的面纱,眼泪滚落下来,妆容都化开了,我把手巾递给她,她哽噎着道谢。
所有人的心情都很压抑。
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低着头,在心中默念,“为了不列颠”。
走到前方的时候,我忽然被一张照片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神态温暖的年轻人。
他的脸显得比平常人要苍白,颧骨有些高,睫毛纤长,下面深绿色的眼睛像古董店里的猫眼石般好看。他笑的时候嘴角弯成一个恰到好处的弧线,色调柔和而温暖。
那种感觉很熟悉,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多么不可思议,这些独特而温暖的形容一下子涌进我的思绪,仿佛曾经使用过一样。我打赌,这个人应该很会弹钢琴,因为看到他,耳边就开始响起空灵的小夜曲……
我觉得有些动容,这样温和而优秀的男人,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他的父母和恋人一定十分难过。
走的时候,我又留意了一下他的名字。
安得蒙.维森,32岁。
很熟悉
真的很熟悉。
可是我想不起来了,或许我曾经在哪里见过他?
我把手里的虞美人佩在了他的十字架上。
晚安,安得蒙.维森。
作者有话要说:小黑送给大家的愚人节礼物,supr!正文会继续更新喜欢死这个忧伤幸福的结局了tat
第四十一章
应聘失败了,我无聊的靠在伦敦街头的电线杆边抽烟,看对面特拉法加广场里一群穿短裙的少女喂鸽子。白色的鸽群围拢来,少女们脸蛋像红苹果,笑声银铃般清脆。一个穿深蓝色套头毛衣的小男孩从她们身边蹒跚走过,紧紧握住手里红黄蓝三只氢气球。
战争胜利的海报张贴在不远处的墙壁上,更远的有一座灰色的纪念碑。人们默默从纪念碑前走过,它的基座上摆满了郁金香,有些尚在盛开,有些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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